山路崎岖,直行出七十余里,才渐渐平坦,又走出十多里,前面出现一片树林。
朱天鸣紧走几步,欲在哪里歇一歇脚再走。
眼见便要走近,却见山道旁跳出两条人影来!
将他去路拦住。
朱天鸣一惊,这是遇上山贼了?他于江湖中流浪久了,见过此等场面,心中不由的突突。只是这条山路自己经常行走,一直以来也没听说过附近有山贼出没呐。
心中有些疑惑。
便在这时,猛听一声断喝乍起:“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过此路,留下……”
朱天鸣一听这话,心想:“果然是山贼啊!”
只是那人开场的口号还没喊完,便被旁边的另一人止住了。
这样一来,不仅朱天鸣讶然,便是喊口号的这人也一阵茫然。
气恼道:“金玉,为何阻止俺?”
那金玉朝朱天鸣努了努嘴,言道:“是阵儿风,可惜是个穷酸呐,白费你我兄弟气力!”
那汉子闻言,看向朱天鸣,此时才瞧的清楚,果然是头发蓬乱似鸟窝,衣衫褴褛不遮体,俨然便是个穷酸小乞丐。
不由得双肩一夸,颓废道:“娘的,你看我命苦么?等了两日,甫能等得一个人来,却是个猴子!”
那金玉眼珠乱转,又道:“满堂,做事要顺溜!虽然劫不得财帛,但将这小子绑了,也能抵挡一些,总不至于空手而归。”
那满堂闻言,突然又来了兴致。
道:“在理!瞧俺将他擒来!”言毕,便向朱天鸣扑来。
朱天鸣兀自听着这两人一问一答的说话,心中却在猜疑这二人到底是不是山贼,怎地和自己印象中的相去甚远呢?
正自疑惑,眼前黑影一闪,只觉肩膀一沉,接着整个身体便离开地面,凌空飘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却是被那满堂直接提起来扛在了肩头。
朱天鸣心中骇然,极力挣扎,想要脱开。
岂料浑身竟使不出半点力气,却是脉门被扣住了。
一颗心直往下沉。
张口叫道:“喂,你这人好没道理!无缘无故抓我干什么?”
那人喝道:“嗨!小子,算你运气好,随你满堂爷爷回寨子里吧!”
朱天鸣闻言,鬼姥姥的好运气,天知道你那坡寨子是什么贼窝,这要是去了还有命在吗?何况自己身负师父遗嘱,此时哪有功夫随他去那劳什子的鸟寨子。
“你快放我下来,我还有要紧的事在身,不能随你们去的。”朱天鸣急道。
满堂咧嘴一笑:“小子,什么事能有上山做好汉重要嘞?”
“自然有的,我……”
啪的一下,朱天鸣只感屁股上一阵火辣,后面的话也卡在了嘴里,转头瞧去,却是旁边那叫金玉的在他屁股上打了一记。
骂道:“小王八羔子的,休要再呱噪。”
朱天鸣脸色绯红,骂道:“干你姥姥的!哪里冒出来的小毛贼,居然敢劫你家小爷,难道你们没见过小爷吗?小爷的名头叫‘捅破天’!赶紧把小爷放下来,要是惹急了,保管叫你们讨不得好。”
朱天鸣这一番话说的中气十足,毫无惧色,那扛着他前行的满堂本是急速奔行,但听他这么嚷嚷,便有点犹豫,停下脚步向金玉看去。
哪知金玉大怒:“什么捅破天,捅他祖宗的天吧!”
抡起厚重的巴掌便要朝着朱天鸣脸上打去。
朱天鸣心中惨道:“完了,没骗住这孙子,估计得吃顿苦头了!”
脖子一缩,下意识的用双手将头护住,哪知金玉这巴掌根本就没有朝着他的头去,而是再次照着他的屁股猛拍了下去。
这一顿巴掌可拍的不轻,朱天鸣本就瘦弱,身上没有多少肉,只两三下,就疼的呲牙咧嘴。
高声叫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那金玉揍了片刻,才停下手来,又屈指给了朱天鸣一个脑奔儿。
“呸!狗胆不小啊!难道爷爷是吓大的么?再敢胡咧咧,打不死你!”
啐了一口,也不再搭理朱天鸣,只挥了挥手,示意满堂继续赶路。
朱天鸣对着他的背影,心中恨恨道:“狗馹的,等你爷爷我脱困了,有你好看的。”
嘴里却不敢再多言了,只觉耳边风声呼呼,周围树木急速向后退去,暗叹此人速度好快!
三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朱天鸣被满堂扛在肩上,时间久了,但觉支撑处隐隐传来一阵疼痛。
但他担心金玉再给他屁股上来一顿巴掌,却也咬牙强忍着,始终不言。
过了一会,地势越来越高,道路越走越陡。
朱天鸣在满堂肩上忽高忽低,巅来巅去,只觉肚腹中一阵翻滚,却是被巅的头晕恶心。
又走得一会,腹中翻滚的越来越厉害,直似翻江倒海一般,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这可比屁股被打还要难受万分。
开口道:“快将……呜哇……”
甫一开口,便知大事不妙,腹中直似决了堤坝的江河一般。
只觉喉头一滚,便有一挂黏稠之物喷将出来,这一下,便感腹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朱天鸣长长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