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小月把茶柜移开,是一堵墙,不知她碰了哪里,突然出现一扇小门。
她向孙明武招了招手:“快,快过来。”
孙明武回头看了一下外面,指了指那些工人。
“自己人。快!跟上我。”张小月急促地催着。
孙明武跟了进去,穿过小门,来到后院一个封闭的小室,只有离地很高的几个小孔。里面摆着二张桌子及几把椅子,角落里有几桶汽油。在前面小方桌旁,坐着一位小小个子的男人。
“方然书记,这是草原派来的梅关西同志,司令部副官孙明武。”张小月介绍了一下。
“好!孙副官原来是你啊!感谢你在关键时刻为我们报警!”方然紧紧握住孙明武的手。
“都疏散了吗?他们明天上午要展大搜捕!”孙明武坐下后问。
“在家的特委主要成员,我们做好了紧急通知并分开隐蔽,约好明天傍晚在关西点汇合,那里离天狼山较近。刚刚从另一站点经过这里,就进来休息一下,没想到你这么晚还冒险过来。”方然稳稳地回答,接着又问他最为关切的问题“有搞清是谁叛变了吗?”
“他叫吴大可!”孙明武面色凝重地说。
“啊!是他?确认吗?怎么可能?”方然捶了一下桌子,但仍然难以置信。
“没错,就是他。下午接到我的报警消息,草原同志就连夜以进酒的名义来到江东。可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吴大可亲自到我们喝酒的刘三双家指认,他就是梅关西的上线张洪亮。”孙明武坚定地说。
“啊,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啊!只有他才知道张洪亮这个以前的化名。这个败类!”方然气得直咬牙,他点着一支烟,沉默了......
“方书记,那怎么办?他可知道特委大部分密秘啊!”张小月不停地抓着双手,显得十分焦急。
“真的没想到,都怪我识人不察啊!我会向组织做检查,先不说他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通知廖一京同志,不能在关西杨坑等着大家会合了,所有人员应马上进天狼山西北,否则就来不及了。”方然灭了烟,接着布置任务:“第一、由我负责通知省府所在地南江特委人员,设法天亮前全部通知到位,往天狼山西北撤退,那里是三省交界处,有我们的游击队接应。第二、张小月带领外面三个我保卫人员,连夜出省府南江,沿途通知中堡、青塘、下关等三个县的主要同志,不能北进了,来不及了,全部撤至南部青龙山区,等待时机!第三、孙明武立即回去,暗中保护草原同志,但一切以不暴露为原则。大家分头行动吧!”
“可是你身边没有人,我不放心,还是让他们与你一道吧!我只身前往报信就是。”张小月眼中含着泪说。
“你怎么分不清轻重!我个人安危算什么呢?南江这里下午派出一批通信联络员,这里只有二十来人。这里的人分布较为集中,我来得及。而南部三个县有上千人,不及时通知,如按原计划明天下午到关西会合,不全都撞到他们枪口上了吗?”方然生气地说。
“要不你化一下装,我用车子带你去通知,更快。”孙明武说。
“不行,这样,你就很容易暴露。我有自行车,也方便。服从命令,分头行动!”方然命令道。
孙明武向方然警了一个礼,就先出洞,忧心重重地驱车回司令部了。
方然与张小月道别后,也独个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夜幕中......
张小月是个寡妇,是下关码头人,丈夫当兵在抗日战场上死了,有个儿子十三岁叫白凤生,由外婆带,由组织批准,每月由花店经营所得中提十五元法币补贴白凤生的生活费。
所以让她丢了这么好的一个花店,实在心痛。但是必须服从命令。
她快速收拾了一下东西,让三江、小石头、木生等三人帮忙,存放的十多袋粮食搬上车,加装好汽油后整装待发。
“姐,看,那边车灯隐约朝这边过来,我们快走。”负责开车的三江指着灯光方向说。
“别慌!我们这里还没有暴露,吴大可不知道。”张小月看了眼说。
她心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让三江他们去报信,自己继续坚守这个花店。他们能不能完成任务呢?万一......
但她相信三江,相信小石头,相信木生。几年来,他们三人都跟在方然身边,是可以信赖的!
“三江,你带着他们两,一定要通知到中堡、青塘、下关三县。无论遇到什么困,必须坚决完成任务!这里没有暴露,我留下来。我认为留下坚持更有价值。”张小月说出心中的决定。
“姐,你这是违反命令!不行,一起走!”三江不容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