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宇也赶紧起来了,他和娘努力给大黄狗灌肥皂水,但终究无力回天,那毒药实在太厉害了,大黄狗还是痛苦地死了。曼宇伤心地哭了半夜,后来还经常做梦梦大黄狗呢。
接下来的两天,下起雨来。秋天的雨,淅淅沥沥的。不似初春的雨,滴滴答答,充满生机;也不似夏天的雨,来去匆匆,充满激情活力;更不像冬天的雪,轻轻的,在空中翩翩起舞,再幽幽落下。秋天的雨,总是淅淅沥沥,富有诗意。
然而这次的雨又很不同,既没有夏雨的来去匆匆,也没有秋雨的诗情画意,而是在连绵不断的小雨中,时不时地来一阵暴雨。每当暴雨至临,便是雨柱漫天飞舞,像成千上万支利箭飞速射向大地,势不可挡。
农田里的庄稼拼命地挣扎着,紧紧地抓住大地,做着最后无谓的挣扎,但终归徒劳。院子里,胡同里,街道上都积满了雨水,大人们躲在屋子里,望着外面的暴雨发出一阵阵长叹:“今年秋季的庄稼恐怕要完了——”
两天后,雨终于停了,大人们便卷起裤腿,扛起铁锹,匆匆向农田里跑去。一路上趟着水来到农田边,这那里还是什么农田,简直就是一片汪洋。田地里原本种着玉米、棉花、大豆,都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起东倒西歪,俨然一副“世人皆醒俺都醉”的姿态。远处的西瓜地里,更是频现一种“按下葫芦浮起瓢”的场景。
村民们一脚踏进农田,水面竟然盖过膝盖,地洼的地方甚至能淹没人腰。看着地头的小河里,虽然也积满了水,但是河水不停地向西地大河流去,村里老人说的没错,当年挖西地大河的时候,老支书就说这条大河将来“旱能浇、涝能排”,如今果然成真,感叹老支书见识非凡。
农田水位毕竟要比小河水位高些,村民们怕自家庄稼被雨水淹死,那秋季可真要颗粒无收了,都纷纷在地头挖起排水沟,将农田里的雨水排进小河里。不到半个上午,在农田和小河之间的小路,被一条条小水沟横向打断,就像被截成无数段的蚯蚓。
农田里的水也“哗哗”地向小河里流着,在入河口形成无数条小瀑布。有的农田不靠近小河,村民就沿着小路,挖出一条水渠,一直通到小河里,这些不靠小河的农田,就可以把水先放进水渠里,然后再流进小河。
经过一天一夜的排水,农田里的雨水浅了很多,大人们开始在农田里扶玉米、扶棉花,种西瓜的则在地里捞西瓜。孩子们也不能闲着,纷纷跟着大人们下地干活。曼宇也在自家玉米地里扶玉米,玉米地里水浅了,但泥却显得多了,曼宇光着脚陷在泥里,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走,突然脚下踩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打了一下他的脚板就不动了。
鱼!曼宇心中一阵惊喜,好比平时吃惯了素食,突然发现碗中多了一块肉,双手顺着腿向脚板摸去,果然抓到一只大鲫鱼。曼宇乐的差点笑出声来,又好似吃饺子时,突然咬到了娘包进饺子里的银元。
曼宇常听老人们说,下大雨时会出现空中飞鱼,就是说鱼可以在雨中飞游,看来这是真的了。
曼宇直起腰来,正思索着把鱼放在哪里好,因为曼宇从家里出来只带了一把铁锹,用来扒开挡水的泥土,没有带盛鱼的工具,他也不可能想到玉米地里会有鱼。
这时曼宇又听到前面“啪嗒啪嗒”的拍水声,顺声望去,竟然看到玉米地里低洼处,像这样的鲫鱼还有很多,水多时自然发现不了,但随着水位慢慢变浅,鲫鱼也开始不甘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