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某一个时间段里,就如同下棋一样,多算才有可能胜出。毋庸讳言,姚美丽即将变成陆文鹏手里的一颗“弃子”;现在,他已经开始寻找另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并且早已心有所属:这个人叫徐刚,是陆文鹏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两人其实差异明显:陆文鹏学习好但身体瘦弱;徐刚则孔武有力却是一个榆木疙瘩。上过学的人都知道,这里也是一个“人以群分”的小社会,陆文鹏上杆子同徐刚交往,主要是崇拜对方的野蛮生长,远远超出了同龄人的身体素质。徐刚重义气,头脑简单,他觉得陆文鹏聪明上进,肯和自己交往也算是“慧眼识人”,不能不给对方一个面子。就这样,陆文鹏靠着徐刚的仗义相护,高中三年倒没有被人欺负过。等到高三毕了业,陆文鹏如愿考上大学远走高飞,徐刚则流落街头为了生计开始苦苦打拼。按理说两人就算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了,但徐刚是一个眷念旧情的人,每次寒暑假陆文鹏回景城市,他都会去找对方叙叙旧。陆文鹏虽然不屑徐刚的粗鄙,但碍于昔日的友情,他也只好尽力敷衍。因此,两人一直没有中断联系。后来,徐刚依靠身强体壮的优势,如愿在一家大公司里当上了保安。看到徐刚终于有了稳定的工作,陆文鹏才放下顾虑,开始和徐刚常来常往。
一天,陆文鹏约徐刚出去喝酒,席间陆文鹏始终郁郁寡欢,愁眉苦脸,在徐刚一再的追问下,陆文鹏才羞愧难当的开口说:“刚子,不瞒你说,我女朋友和她的上司可能‘有一腿’;但我苦于目前找不到证据,这段时间茶饭不思,心里的一口气实在难以下咽!”徐刚一听顿时生出同仇敌忾之感,愤然说:“文鹏,你也别上火,为这事犯不着。这种女人就是欠收拾!咱哥们又不是吃干饭的,你说吧,怎么才能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陆文鹏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心里有了底,依旧装作可怜兮兮的说:“你看我是不是很傻?但我实在太爱她了,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她。我不恨她,就是想报复那个男的,他已经有了家室,还吃着碗里瞅着锅里的,我要让他后悔莫及!”徐刚虽然心里好笑,但他还是很同情陆文鹏的遭遇,正言厉色的说:“文鹏,那就让我替你出面,找机会胖揍那个家伙一顿。”
陆文鹏连忙摆了摆手说:“刚子,这件事不能靠武力解决。打了他,咱们俩就是倾家荡产也赔偿不起!”
“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我说只能这样:等我发现了两个狗男女的落脚点后,我们拿摄像机把他们的丑态捉奸在床。这样既能让他们颜面扫地,咱们还能获得赔偿。我这个主意怎么样?你认为呢?”陆文鹏望着徐刚,心里感到七上八下,他不知道徐刚是否同意这个方案。
徐刚想了片刻,犹豫着问:“文鹏,这么做会不会犯法?”
陆文鹏一听就来气了:“刚子,我虽然不是学法律出身,但基本的道理还明白。凭什么男盗女娼就可以光明正大?而咱们维护正义却成了坏蛋?”
徐刚点了点头,心里顿时有了底,拍着胸脯说:“我懂了,文鹏。这个忙我帮定了。到时我等你电话,哥们随叫随到。”
陆文鹏感激的举起酒杯和徐刚一碰,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刚子,咱们有情后补。”
姚美丽酒醒后的第二天,陆文鹏一副满含关切的表情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稍加慰问后,提议晚上请她喝咖啡以示赔罪。姚美丽一只手扶着额头,似乎还停留在醉酒的副作用中,表情恹恹的说:“小鹏,昨天的事我家里人已经生气了。今天我必须早早回去,否则可能会有大麻烦。咱们还是改天再约,好吗?”陆文鹏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说:“也好,不行你就请个假吧?早点回去休息。其实我也喝得有点多,现在还浑身难受。那咱们就改天再约。”陆文鹏知道姚美丽不会和他出去,因为另一个约会已经提前预定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姚美丽并非在他面前装蒜,终因身体的不适而取消了约会。那样一来,自己就机关算尽,得不偿失了。
下了班,陆文鹏揣着千辛万苦,辗转多处才借到手的摄像机,心急火燎的坐上出租车,直奔简卓宾馆而去。事先,他已经询问过徐刚在这里动手是否可行?徐刚通过多方打听,了解到自己一个同事的女朋友在这家宾馆当客房服务员,他央求对方帮忙,得到同意后,马上告诉陆文鹏可以动手。
这是一座竣工不满两年的宾馆,坐落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里,宾馆一眼望去鹤立鸡群,外观庄重大气,两旁是圆弧形甬道,供车辆进出。门前矗立了四根高大粗壮的厅柱,外表装饰着大理石瓷砖,显得气势恢宏,沉稳大气。宾馆的前厅同样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巨大的枝形吊灯足有三层楼高,散射着金碧辉煌的光芒。陆文鹏看了一眼“今日房价”的标牌不禁翘舌不下:最便宜的房价也要388元,比自己一顿饭局都贵。陆文鹏感到忿忿不平:这对狗男女真会选地方!
陆文鹏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角落坐下,拿起一本杂志遮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忐忑不安的注视着门口。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邵应节走了进来,他径直来到服务台前,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登了一间房,然后朝电梯口走去。陆文鹏见状,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他随即拿出手机给徐刚打了过去:“刚子,那对狗男女已经到了简卓宾馆,你和你的同事快来,我在宾馆大堂等你们!”
大厅的时钟指向了六点四十五分,陆文鹏估计,徐刚和姚美丽到来的时间会非常接近,他手心里已经出了汗,心脏“砰砰”直跳。离最后的成功就剩咫尺之遥,由不得他还能镇定自若了。终于,姚美丽丰满迷人的身影也出现在宾馆的大堂。她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应该是在寻找邵应节。没有发现后,她径直走向了电梯口。待电梯门合上的刹那,陆文鹏立刻站起身朝宾馆门口走去,差不多同一时间,徐刚和他的同事也到了。两人点头示意,陆文鹏说:“他们先后进了电梯,就是不知道在几楼?”徐刚问:“谁开的房间,知道名字么?”
三人走到服务台前,和徐刚同来的人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女朋友。陆文鹏捂着嘴,压低了声音对徐刚说:“男的叫邵应节,是他开的房。”徐刚转告给自己的同事,那人又转述给当服务员的女朋友。这女孩儿二十来岁,化了精细的妆,模样中规中矩,她一头短发配着合体的制服显得很别致。可能在宾馆工作的时间较长,这个女孩儿沉稳的听完男朋友的描述,淡淡一笑着走到服务台,连说带笑就问出了房间所在。她冲三人一招手,率先走向了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