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乌鸦在空中盘旋,它们似乎在寻找什么,叫声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远方有马车驶来,车轱辘与地面接触产生的巨大呼噜声,并没有将乌鸦赶远。相反,它们飞的更低了。
抵达新市的时候,已到了黄昏,王匡坐在马车里,恰好能看到那群晚霞下的乌鸦。它们盘旋之所,正是王氏老宅的上空。
古人常言,寒鸦绕空悬,逝者心未了。
当朝摄公生母,大汉功显君去世了。
这在新市,包括江夏郡,乃至于整个大汉都不是什么秘密。王氏老宅的门前,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车辆所堆积。
有江夏郡郡守,有荆州刺史,有云杜县县令,有各地乡绅,还有王氏的个分支宗亲,及新市的乡民……
马车太多,王匡只好在距离家门尚有一段距离时,便跳下了车,在亲卫的护卫下,带着女眷从侧门而入。前门已被人潮覆盖,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头,如果真这样挤进去,殊为不智。
好不容易从侧门回到家中,王匡和孙婉就被增母拉到了一旁,穿上了孝衣,尚在襁褓里的两个还在也没放过。
“匡儿你可算回来了,你祖母生前,一直念叨着你……终究是没见上最后一面……”增母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近一年多未见,母亲的头上又徒增了许多的白发。早已回到新市的阿姊,亦是满脸疲惫,想来这段时间帮着照顾家中之事,劳累不少。
听过母亲和阿姊的诉说,王匡才知道,朝廷早在数天前,从另一路,派了特使吊祭,亦是护丧。同时,还带来了王宗封为新都侯的诏令……
王匡早有猜测,如今全都得到了验证,他到没多少震惊。躬身向母亲行了一礼:“阿母节哀,阿姊也要多注意休息。余下之事,便交给孩儿了。”
留下孙婉照顾母亲,王匡在管事的指引下,来到了前院的灵堂。
看见了在一旁招待的姐夫吴昊。吴昊在太学游学完毕后,就与妻子王嬿一同回到了新市,并在云杜县谋得了一个小吏。
另一位青年,穿着整齐,正在不断的向来往的吊丧之人,以回礼。想来此人,便是那侄子王宗了。
“小郎回来了!”吴昊穿着丧服,小步移动到王匡面前,小声道。
王匡见礼。
那王宗的耳朵亦是敏锐,听见了吴昊之言,他和一位祭拜者说完话后,也是小步走来,向王匡行了一礼:“侄儿王宗,见过叔父。”
“不必多礼,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王匡看着王宗那带着血丝的眼珠,点了点头道。
方才从母亲那里得知,自从祖母病逝后,多亏了王宗等宗亲的帮助,才使得丧事能正常展开,王氏老宅才能一次性接待这么多的祭拜者。
“这是宗应该做的。”王宗再一礼道,他面色儒雅,在性情方面,很完美的遗传了大兄王宇的某些习性。
“且先去忙吧。”
待王宗告退后,王匡走到了中间的蒲团上,虔诚的向棺椁中已入殓的祖母,行了跪拜之礼。
“孙儿回来迟了,亦是带着您的孙女回来看您……”王匡面对着棺椁,在心里向逝去的祖母说了很多话。绝世唐门jueshiangen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