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兰心月立刻打电话报警。
报完警之后,她心里还是不踏实,于是决定给爸爸打电话求助。
兰浩清今年一月份刚刚晋升为楚江市市长。
十几秒之后,电话接通了,却是王秘书的声音:
“兰小姐您好!我是市长办公室王秘书。您爸爸此刻正在参加一场重要接待,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他让我先问问您,找他有什么事?”
兰心月犹豫了一下,随即咬牙决定,使用一次“特权”:
“王秘书你好!我的男友文羽风是《楚江时报》的记者,他此刻正在暗访调查XX公司偷排污水的情况,刚才他向我求救,手机却被关机,失去联系,他很有可能被厂区保安非法扣留,身处危险之中。我刚已报警,但我还是想请你给市公安局的领导打个电话,让他们高度重视,迅速出警救人。最后强调一下,我和文羽风已经领了结婚证。”
接完电话,王秘书不敢怠慢,立刻照办。
晚上九时许,兰浩清乘坐的市长专车,驶进了市人民医院的大门。
几分钟后,兰浩清和王秘书走入急诊外科的病房,看到了泪眼汪汪的兰心月,以及躺在病床上的文羽风。
原来,文羽风和那些流氓保安发生了争执。
当时他们要没收两名记者的采访本、手机、相机、录音笔,以及装有污水样本的小瓶子,文羽风和同事坚决不同意。
争执之中,一名嚣张蛮横的保安,狠狠地朝着文羽风的脸打了一拳,另外两名保安又把他的胳膊死死扭住,其他保安暴力抢走了所有物证。
文羽风和同事不仅挨了揍,本来还得在小屋子里关一晚,多受点罪。
好在当地派出所火速出警,很快就把他俩救了出来。
兰心月赶到医院时,看到男友文羽风的左脸有明显的淤青和肿胀,心疼不已,眼泪夺眶而出。
而当兰市长赶到医院时,他看到女儿泪眼汪汪的样子,同样心疼不已。
兰市长先是对文羽风好言安慰,说了几句场面话,表示要依法严惩那些打人的保安,以及该公司相关负责人。
然后,他把女儿叫到病房外面的走廊里,低声问她:
“我听王秘书说,你和文羽风已经领了结婚证,是真的吗?”
“是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
“前年10月10号领的证。”
“为什么要瞒着爸妈呢?”
“你明知故问嘛!”兰心月语气中带着委屈和怨气,眼泪又开始流出来了。
“唉,你这孩子……来,快把眼泪擦干,爸爸好久没见过你流泪哭泣了,心里好难受。”
“爸,您既然心疼我,就应该同样心疼我的心上人文羽风。他是我的丈夫,是您的女婿。我请求爸爸,好好保护他。您知道吗?今天他脸上挨的这一拳,和他面临的真正危险相比,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什么意思?”
“他当调查记者才两年,已经把好几个黑恶团伙送入了监狱,断了很多不法分子的财路,因此他收到了好几次匿名的人身威胁,甚至是死亡威胁。”
“哼!我看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所以我恳求爸爸答应我一件事。明天《楚江时报》会刊登一则消息,报道该报两名记者暗访调查时被殴打,对此表示强烈谴责。请爸爸同意将文羽风是您女婿这一身份公开见报。市长女婿的身份,足以震慑那些不法分子,有利于保护羽风不受伤害。”
“好,我答应你。另外,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和文羽风举办一场婚礼。”
“当然愿意!”兰心月泪痕未干的脸上,立刻就绽放出笑容,“可是,我妈会同意吗?”
“宝贝女儿放心啦!我会说服她的。”
就这样,兰心月和文羽风的婚事,迎来了柳暗花明的局面。
兰心月的妈妈梁佳梦很快被说服,同意为女儿举办婚礼。
文羽风的爸爸文长昇这边,则颇费了一番周折——
在文羽风的陪同下,兰心月拿着妈妈亲笔写的道歉信,当面转交给文长昇。
另外,她还转交了爷爷兰庭芳的亲笔信。
在信中,兰庭芳首先做自我检讨,认为自己对当年文景雁的跳河自杀行为确实负有责任,向文家致以真诚的道歉。
至于文长富走后门抢走公办教师名额的事情,兰庭芳已调查清楚,是文长富擅自打着兰家旗号,兰家没有任何人出面打招呼。
当时的乡政府领导,为了挣一份兰家的人情,竟然毫无廉耻地配合文长富的走后门行为,生生改变了文长昇的命运。
对此,兰庭芳依然作出检讨,因为自己当时住在县城,没有听说此事,要不然,他肯定会坚决制止文长富的不法行为。
这两封亲笔信,总算解开了文长昇的心结,取得了他的谅解。
作为文家的家长,文长昇终于同意,文家和兰家,从冤家变为亲家。
两家人商定,今年5月1日,在楚江市为文羽风和兰心月举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