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松,老夫说过,这两坛酒喝完之前是不会出手的!”说完亦是给酒坛开了封,也学着于仁举大口大口饮酒。喝完之后,他便大声说道:“想不到这般饮酒会如此痛快,臭小子,这酒味道比起你的如何?”
于仁举一口饮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太管什么酒,我只要有酒便好。”
陈鸿飞一听,顿时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陆远客看着陈鸿飞突然问道:“当日你为何没有杀于康?”
陈鸿飞说道:“他乃是于谦之子,于谦是英雄,是大英雄,虽是老夫晚辈,但老夫敬重他,是以他的后人,只要不干预朝廷江湖之事,老夫可以饶其性命。”
陆远客说道:“前辈可知此人是谁?”
“倒要请教!”
“他便是于康的儿子!于仁举!”
陈鸿飞听得此话说道:“好小子!于家果真个个是好男儿,你爹是条汉子,老夫也很欣赏他,只是石亨有命,要取其性命,老夫能做的,只能是保证他今后不会坏石大人的事。说实话,老夫也很欣赏你,本不欲杀你,既然你是于家子孙,那便饶你一命,你走吧!”
于仁举却是一动不动,陆远客此时却是有些急了,陈鸿飞答应饶其性命,他当真欢喜,可这小子却是好像没听到一般,他想到于仁举侠义心肠,是以不肯丢下自己。想必即便自己如何去说,他终究是不会走的,当即眼珠一转,低声在于仁举耳边说道:“此刻,你必须走。其一,你留下必死无疑,若是我二人同死,前任帮主所托,中兴丐帮之计将会落空,从此丐帮将沦为江湖小门小派。其二你若死了,于大人的冤屈,谁来替他洗刷,你若不爱惜性命,这将至于家,乃至你祖父,父亲于何地,你死后,又有何面目面对你于家先祖?”
于仁举听得此话,将手中酒坛交给了陆远客,随即跪倒在地,含泪磕了三个响头,陆远客将其扶起,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于仁举在陆远客欣慰的目光之中,这便飞速而去了。陆远客见其走远,当即大口咕噜咕噜喝起酒来。他本是爱酒之人,只是方才担心于仁举的安全,这便没有心思,此刻知道自己已是必死之人,当下只想喝个痛快。
“好酒!哈哈哈哈!”陆远客随即将酒坛摔碎,看着陈鸿飞说道:“我不是于仁举,不想与你同饮,方才那一口酒便算是我陆远客的送行酒吧!不过你想在我口中得知丐帮绝学所在,那也是痴人说梦!”
陈鸿飞听得此话却是讥笑一声道:“你当真以为老夫杀你丐帮弟子是为了你丐帮武学秘籍?”说完陈鸿飞轻笑一声,当即又是大口大口饮起酒来。
听得此话,陆远客一惊,他当即问道:“如若不然,却又是为何?”
“你知道当年老夫败在智言大师手中,而后一直隐忍不出,这到底是为何?”
陆远客一听,心下只觉不妙,难道其中仍有隐情不成?
陈鸿飞见其神色变幻,当下笑道:“当年老夫因觊觎你丐帮绝学,已至灭了天震镖局满门,便是师父他老人家也走了。你丐帮冯剑侠冯帮主与家师乃是至交好友,又感念家师救过他的性命,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只是那时他以为老夫已经死了,这便只得将此事埋藏心间了。直至过了五年,那一日我被一丐帮弟子发现,正因如此,冯剑侠便知道我还在人世,因此派遣大量帮中好手围追堵截,誓要致我于死地,好为其老友报仇,这一追,便是五年之久,老夫也在江湖逃了五年。有多少次均是险象环生,死里逃生,那时的丐帮好手众多,老夫武功也尚未达至化境,是以不是其对手。从那时起老夫便对丐帮怀恨在心,发誓终有一日要将冯剑侠杀死,还要将丐帮覆灭,以报此仇!”
陆远客这才想起,当年他还年轻,在帮中地为颇低,武功也不算好,确实有那么几年帮中好手尽出,只是他却不知为何,此刻才知竟是为了追杀眼前之人。
“你倒是说说,老夫能怎么办,如过街老鼠一般,被你丐帮追了五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次数,便是老夫自己也数不清,所以老夫誓要报仇。为了躲避追杀,老夫便上了少室山,挑战智言大师。智言大师果真慈悲心肠,即便是胜了,即便是知道老夫曾手染鲜血,但他还是希望老夫放下屠刀。我便假借惭悔之名,欲留在山上诚心悔过。智言大师果真上当,至那以后,想必你也知道,老夫在少林寺过了两年。直至第二年传来冯剑侠的死讯,老夫这才下山而去。不过幸得两年智言大师所授,内功终于是有所成就了,是以老夫也遵守与智言大师的约定,在其有生之年,不理江湖之事,除非能将其打败!”
“这般说来,如今智言大师已经败在你手?”陆远客久在丐帮也未有听闻智言大师圆寂的消息,是以能想到的便是智言大师已败,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丐帮竟会与陈鸿飞有这般恩怨纠葛。
陈鸿飞笑道:“天下第一又岂非是浪得虚名?以陈某现如今的武功,自然不是大师的对手。只是想到降龙十掌与打狗棒法,老夫便有信心能与之一战。不过老夫此次出山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灭了丐帮。”
听得此话,陆远客心下一惊,却又直感无力,一时间牵扯到内伤,竟是不由自主的咳嗽几声。
陈鸿飞说完又是大口喝酒,随即便将酒坛抛了出去,只见酒坛撞在树上,“砰”的一声碎了一地,里面未有喝完的酒水,也溅落到地上。陈鸿飞说道:“怎么样,你可以去死了吧!”
“前辈这般不守承诺,难不成便不怕智言大师找你算账么?”陆远客说道。
陈鸿飞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陆远客道:“你这七十多年当真是白活了不成,我虽非智言大师敌手,但智言想要胜过老夫,却也不易。试问如今江湖之上,还有谁人能制得了老夫?难不成这天下三大高手为了老夫一人,便会联手围攻么?”
陆远客嗤笑一声道:“有一个人定然会胜过你,你且拭目以待!”
陈鸿飞冷笑一声道:“即便是当真有此人物,你也看不到了!”说完只见陈鸿飞向着陆远客飞奔而去。
陈鸿飞一掌拍出,陆远客一拳迎上,拳掌相交,只见陆远客闷哼一声,嘴角一丝鲜血流出。那陈鸿飞却也不说话,只是招招致命手段使出,欲快速结果了陆远客。而陆远客苦苦支撑,只接下百来招不到,已然是精疲力竭。陈鸿飞见此,嘴角微微一笑,双掌运功齐齐推出。陆远客霎时间只觉一股气浪扑面而来,他连忙运功,双掌齐推而出。却哪知那股力道太过强悍,若是自身没有受伤,想必还可以接下此招,此时当真是接不下去了。便在此时,只见一道身影现于陆远客身前,大喝一声,双手握拳,齐齐打了出去,竟将这道气浪接了下来。
“咦!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已有此等功力,竟能接下老夫这一掌?”陈鸿飞轻笑一声道。
来人正是于仁举,他一路逃走,越走心中越是不安,想到自己不顾陆远客安危,心中直骂自己畜牲。他当即停步,抽了自己两耳光,这便快速折返而回。刚到此地,便见到陈鸿飞双掌齐推而出,眼见陆远客已无还手之力,当下连忙运功,以五形拳接下了陈鸿飞这一招。
于仁举当下收拳一边将陆远客扶起,一边说道:“能不能接下暂且不论,只是我于仁举虽是年少,却也明白做人不能贪生怕死,明知长辈有危险却独自一人溜之大吉,实非英雄所为!”
“好,是条汉子!”陈鸿飞赞道。
“你个小王蛋怎么又回来了,不怕死么?”陆远客见于仁举回来,当下怒急喝骂道。
于仁举看着陆远客嘿嘿一笑道:“若是此事被我爹知道了,他非打死我不可?今后也无颜面对于家列祖列宗了不是!我于家只有顶天立地的好汉,没有落荒而逃的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