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仁举回到客栈,想着方才程牧所说的话,不禁长叹一声。
“怎么样?追到了么?”见到于仁举回来,林秋晨乱忙问道。
于仁举点了点头,说道:“和尚呢?还没回来么?”
林秋晨摇了摇头,接着问道:“怎么样?那人可是淫贼?你将他杀了?还是说你打他不过,被他跑了?”
于仁举摇了摇头,双手搭在林秋晨的肩膀上,微微一笑,看着她说道:“他对我说了一个故事,可是我却不知到底要不要相信!”
林秋晨白了他一眼,将其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打落,继而说道:“你这般说来,便是已经相信了他!”
“那我心中为何会有些迟疑呢?”于仁举问道。
“阿弥陀佛!”只听一声佛号从外面传来,清灵子推开门慢慢走了进来,林秋晨与于仁举看着和尚还是先前女装打扮,均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清灵子倒是未有在意,他说道:“相不相信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出真正的凶手,为死者申冤!”
“和尚!你这句话说的太对了!怎么样,那二人你认识吗?”于仁举听得此话,精神为之一振,当即问道。
清灵子点了点头说道:“其中一人乃是少林俗家弟子,是我师兄,名为孙文兴。另一人我却不知他是谁。我追上前时,那人已经远遁而去,只留下了我师兄孙文兴前来阻拦。我师兄的功夫我是知道的,他很厉害,只是头脑有些呆傻,如三岁孩童一般。他没认出我,我与他斗了一百来招,他终究认为我是一个女子。我想时间已经耽搁了,那个黑衣人再也追不上了。所以我便收了手,不在与其打斗,这便走了!”
“嘿嘿!和尚,你还有话没说完,对不对?”于仁举说道。
“我佯装撤退,其实是为了跟踪我师兄,看他究竟去了何处?”清灵子说道。
“这还用想么?定是去了孙文昌的家。那孙文昌与孙文兴必定是亲兄弟!你就说你在孙府看到了什么!”于仁举说道。
清灵子有些惊奇的看着于仁举,随即问道:“你怎知道?”
于仁举看着清灵子问道:“你在孙府可是见到了先前逃去的黑衣人?”
清灵子点了点头。
“那个黑衣人可是孙书文?”
“我不知那人到底是不是孙书文,我只知道那个人很是年轻,只是相隔太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若是再近些,想必我那师兄该察觉到了!”清灵子双手合十道。
“你们可知我从那个黑衣人口中知道了什么么?”于仁举此时不知为何,颇为愤怒道。
林秋晨与清灵子均是看着于仁举,于仁举当下便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来到窗边,看向远方,将方才程牧所言与二人说了一遍。清灵子二人听完后,房间内没有了声响,三人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于仁举看着清灵子说道:“你可知最后程牧对我说了什么?他说若是再有一个无辜之人遇害,他会不惜一切,也会将那个畜牲杀了!你们可知他口中的畜牲是谁?”
清灵子与林秋晨二人听得此话有些震惊,林秋晨当即说道:“可是孙念文终究是孙书文的亲妹妹,做哥哥的怎会这般禽兽不如?”
“阿弥陀佛!此事终究是一面之词,做不得准,那程牧已经认定了孙家便是凶手,是以言语之中多有偏激情绪,而那酒馆老板亦只是道听途说,均是不可深信。如此一来,我等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死者一个公道。”清灵子说道。
于仁举听得此话,皱着眉看了看清灵子,而后说道:“据程牧推断,也就这几日,也不知哪一户人家,又会失踪一名女子,按其所言,若是被其知晓,他均会去找孙家算账。这般说来我们要想查清楚整件事情,也只有这几日时间了!”
清灵子与林秋晨点了点头,这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第二日清晨,三人正在大堂吃早饭,只见程牧走近客栈,直接便坐在于仁举的对面。
于仁举抬头看了一眼程牧,看着清灵子与林秋晨介绍道:“这位便是程牧!”林清二人当即拱手说道:“林秋晨!”“清灵子!”
“程兄,昨夜我等三人探讨了一番,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话音未完,只见程牧伸手一拦,当即说道:“程某此次前来有要事相商,不知三位可否随我到一个地方。”
于仁举看了看清灵子与林秋晨,问道:“二位以为如何?”
“小僧愿意随施主前往!”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便去吧!”林秋晨说完当即起身,程牧见此连忙起身,为三人引路。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三人来到了西禅古寺一间禅房里面,程牧请三人入座,一边煮茶,一边说道:“此次请三位前来,便是想问清楚诸位一件事!”
“什么事?”于仁举问道。
“在下只是想问,你三人是否铁了心,对那淫贼之事,要管上一管?”程牧不紧不慢,看着于仁举三人笑道。
“当然,凡习武之人,路见不平,便该拔刀相助。更何况此等淫邪之徒,若不取其性命,当真天理难容!”于仁举说道。
程牧说道:“于兄弟,你有此心,在下毫不怀疑,只是你心中对于我所言尚在犹豫!”
于仁举听得此话微微点头道:“不错,我终究是不愿相信一个哥哥会对自己的亲妹妹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
“正人君子总是如此,不愿相信世间龌龊之事!”说完便是一心一意去煮茶了。
于仁举听完说道:“你认定了孙书文便是凶手么?”
程牧也不回答,只是一心烹茶,待煮好之后便给于仁举三人斟了茶,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伸手做请状道:“三位请用!”
于仁举与林秋晨不喜这等慢工之物,当下也不品尝,只是一饮而尽,便将茶杯放下。程牧见此微微一笑,清灵子端起茶杯,轻嗅之下,只觉淡香如兰,幽雅之间一股别样清甜之气,直叫人流连而忘返。清灵子当即浅尝一口,只觉口齿之间,淡雅而不腻喉,清心明神。
“好茶!竟然不知施主烹得如此一手好茶!”清灵子放下茶杯说道。
“哪里!倒是教于兄弟与林小姐见笑了!”说完看着二人微微一笑。
林秋晨轻哼一声道:“本姑娘便是不懂品茶之道又如何?难不成今日喝个茶便可将那淫贼抓住么?”
于仁举嘿嘿一笑道:“程兄别介意,千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终日里只知打打杀杀的,半点风情也不懂得。”
“哪里,林小姐乃率真之人,比起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倒是多了一分洒脱之感。”程牧说道。
于仁举听得此话哈哈一笑道:“林小姐,看来懂你的人非这位程兄莫属了?”
林秋晨冷声道:“我呸!能做出此等淫邪之事,均是衣冠禽兽,这些禽兽终日披上人的衣物,往人堆里一站,我等肉眼凡胎,哪里能区分出那人衣包裹之下的是禽兽亦或是良善之人?”此话一出,三人均是知道,林秋晨口中所指,那程牧便是淫贼。
“林秋晨……”于仁举低声喝道。
“无妨!林小姐所言甚是,衣冠禽兽向来如此!不过今日前来主要是有一事告知诸位!”程牧依旧是保持微笑道。
于仁举嘿嘿一笑道:“你不提我倒是差点忘了,以为你只是请我们三人过来品茶呢!”
“于兄方才问我是否认定了孙书文是凶手,那我便告知诸位一件事,便在今早,城西贺家的闺女失踪了!”说完那程牧的脸色顿时变得凶恶起来。
于仁举想到程牧昨晚说过,但凡再有一人失踪,他便不会再等,而是去直接找孙家算账。想到这里他当即说道:“这般说来,你叫我等过来,便是为了囚禁我们,不让我三人去阻止你么?”
“于兄弟倒是聪明!”
“以你的武功不至于以一敌三吧?”于仁举说道。
程牧阴险一笑道:“以一敌三?我倒是没那个本事,只是这杯清茶的味道如何,恐怕只有这位小师傅知道了!”
听得此话三人面色大惊,程牧连忙伸手一拦,当即摇了摇头说道:“此药名为‘浮生半日散’,便是任你武功如何高强,喝了我的药,便只能是倒也,倒也!”说着只见程牧伸出食指在三人眼前慢慢的划着圈,伴随着“倒也倒也”,于仁举三人当真软到在地。
“那孙文兴武功了得,你一个人去,无异于送死!”于仁举声音微弱,有心阻拦道。
程牧说道:“你便因我一席话而这般相信我么?”
于仁举轻轻点了点头。
程牧面色微微一叹,说道:“若我说我便是那淫贼呢!哈哈哈哈!”
于仁举一听,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了,阳光投过小窗,便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身上亦是有些无力,而放眼看去,只见清灵子与林秋晨二人正看着自己,于仁举见自己三人仍旧在这个禅房,心下一时之间有些不太明白,那程牧为何要将自己三人迷晕?这时只见清灵子拿了一张白纸,白纸上书八个大字,“静默无声,真相自明!”于仁举连忙会意,知道这便是程牧所留,只是不知其真意?但想到对方并无恶意,当下也就照办了。
“孙施主请!”只听门外一个年轻僧人的声音,再为一个姓孙的人引路。
“小师傅辛苦了,容我们休息片刻,待会儿再与住持大师好好聊聊!”于仁举听其声音,知道此人已到中年,但说话声音底气十足。
那小师傅说道:“诸位施主请自便!”听着脚步声渐远,于仁举知道那个小师傅走远了,继续听这姓孙的一伙人进了屋,脚步声虽是纷杂,却也听得出不是一般人,应该是练家子。便在此时,只听那房门骤开骤关,于仁举知道有一人忽的进了姓孙的那伙人的禅房。
“你是何人?”那姓孙的中年人问道。
那人也不说话,呼呼之声不绝于耳,竟是打起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