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站在一旁有些想笑,她觉得这个小将军可比玉子染可爱多了,一样的年纪,怎地两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白浅的面纱随风而动,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多了几分暖意,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白浅说道
“有劳小将军牵挂,小女子随行有侍卫相伴,倒也不碍事。”
景然点点头,看了一眼马车后随行的几个侍卫,让开身子,亲自扶着白浅上了马车。
“敢问姑娘是何许人士,正值乱世之际,怎想着出了帝京城?”
白浅撩着帘子看着眼前的景然,还是记忆里的那样意气风发,听得景然的问话,白浅愣了愣,随即说道
“小女子乃叶凉城蓝姓人家,父母皆是商人,此行来到帝京城,只是来探亲罢了。”
景然点点头,再次嘱咐白浅一路小心,吩咐士兵放行。
马车一路出了帝京城,白浅聊起窗边的帘子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帝京城,随后放下帘子,闭目靠在狐皮裘上,沉沉睡了过去。
未时三刻,皇宫颁发出一则消息,九皇子在寝殿遇害,凶手逃之夭夭。
此消息一出,百姓们联想到老张和老李被押着挨家挨户搜查,一时帝京城人心惶惶,生怕凶手就隐藏在他们其中。
而老张和老李虽然看到凶手的长相,却是在偌大的帝京城犹如大海捞针。
储帝被杀,群臣激愤,誓要中尉府给予交代(中尉府相当于京兆府尹,掌管京城治安),秦中尉接到玄夜的旨意,马不停蹄往皇宫而去。
容亦的尸体被安置在了青阳宫外,秦中尉匆匆赶到青阳宫,就见玄夜正挑起容亦身体上的白布,秦中尉连忙跑过去阻止玄夜
“玄太子,不可啊!这阴气会冲撞了您,您还得注意身体啊。”
听得秦中尉中气十足的声音,玄夜放下了要掀开的白布,回头便看见秦中尉佝偻着身子跑过来,还气喘吁吁的,不免好笑道
“秦中尉怎行的如此急?”
秦中尉来到玄夜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玄夜抱着暖炉站在一旁,初冬的风有几分寒烈,不禁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待到秦中尉缓过气来,才向玄夜行了一礼,玄夜伸手拉起秦中尉,才说道
“中尉大人,对于九皇子被害,你有什么看法?”
秦中尉揭开白布,看了一眼九皇子脖颈间的伤口,细细端详了片刻,将白布盖上,才向玄夜说道
“九皇子的伤口不像他杀,倒像自杀。”
玄夜挑眉,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半晌才开口问道
“哦?何以见得?”
“如果是他杀,那么九皇子的面容不会这么安详,甚至嘴角还留了一丝笑意,而且,从刀口看来,他杀的刀口,皮肉是自外而翻,而九皇子脖颈上的刀口是自内而翻。所以,微臣斗胆断定,九皇子不是他杀,而是自杀。”
玄夜掀开白布看了一眼容亦脖颈间的伤口,的确如秦中尉那般说法,放下白布,玄夜问秦中尉
“那两名送御品的商贩说他们亲眼见到一名黑衣人进了九皇子的寝宫,这又作何解释?”
秦中尉思考了一瞬,便迟疑问道
“难不成那名黑衣人与九皇子识得?”
玄夜伸手招来一人,那人一袭紧身黑衣,只留两个眼珠在外,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青衣,你向中尉大人说说那晚你与那人交手时的场景。”
名唤青衣的男子点了点头,说起了那晚与黑衣人交手时的场景,秦中尉听得仔细,时不时打断青衣的话,从中寻找证据,青衣也面不改色,两人说了约莫一个时辰,然后青衣消失,秦中尉有些踌躇道
“玄太子,从刚刚那名男子的话说来,我觉得那个黑衣人很像……”
“像什么?”
秦中尉一咬牙,将那个到舌尖几次的名字给吐了出来
“像先皇的贴身隐卫,慕影。”
“慕影……慕影……”
玄夜嘴里轻轻吐出这两个字,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秦中尉擦擦额头的冷汗,明明已是初冬时节,可现在他却觉得比那三伏天还热上几分。
旁边的小太监也没好到哪去,只是在听到先皇时,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伤感,他本是先皇的贴身总管,先皇走后,一直服侍在玄夜左右。
见玄夜对着天空发呆,小太监唤了玄夜一声
“太子”
玄夜回神,见两人都盯着他看,温温浅浅的笑了声,抱着暖炉出了青阳宫,寒风中他的声音有些模糊
“将九皇子以储君之礼下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