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和前世神话传说一样,妖怪大都性情残忍,残暴不堪,偶尔有那几个不曾鱼肉乡里的,但也不是惩恶扬善了,而是有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做不得恶,就比如前世地球上的一些传说,只要有妖物作乱,就会有道人或者僧侣前去降妖。
如此般的强压之下,才有一些妖物转而行善事,意图修成正果。
但这天渊界,人妖两份,神庭虽说镇压天下,但也只是高出妖族一线,并没有到可以强势镇压的地步,也因此,基本上张博所知道的妖怪几乎没有没沾过血食的,如今出了狐狸精这么一个堂而皇之立庙祭祀,却还让阎扬几乎束手无策的“奇葩”,这心里还真想与那狐妖见识一番。
“你也知道,咱们神庭虽然镇压天下,但只针对吃过血食,鱼肉百姓,作乱人间的妖怪,要是这狐狸精吃过血食,管他什么福应娘娘,一只修为不过七百年的狐狸精,我两刀就能结果她,偏偏这狐妖没沾过血食,甚至没要过百姓供奉,我这刀就拿不起来了。”
“但那妖怪如果宣扬善道也就罢了,大不了不去管她,偏偏她伪称的什么福应娘娘号称有求必应,能让人心想事成,这摆明了的邪道,我又不能不管,但我刚起了去和那狐妖理论的心思,当地郡守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那郡守之前也是个好官,前任黄涛大人还说有什么事我可以请郡守调动凡间帮忙,我本来还想着请郡守帮忙,劝告一下百姓不要信这妖邪,没想到郡守一开口,就是想让我不要为难狐妖,说什么那狐妖是难得的清修之士,还帮了郡里解决了很多麻烦,那祈福庙也是百姓念其恩义凑钱盖的,并不是那狐妖鱼肉百姓。”
“我当时就懵了啊!”阎扬满脸迷茫,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应答的,只知道和郡守一番理论之后,两人不欢而散。
“你没说那妖怪宣扬的理念纯属邪道么,长此以往,必生大乱,郡守难道连这也都不知道?”张博惊奇道,一郡之首为之作保,狐妖之身堂皇立庙,这狐狸精可是让他越来越好奇了。
“我说了啊!”阎扬更加郁闷,“谁知道那郡守竟然说什么,那狐妖自有分寸,只是做一些送子、救伤、祈雨,求姻缘之类的事,求财则是一概不理,甚至还现身教育,让人懂得自力更生的道理,你说,面对这样的狐妖,我还能怎么办?”阎扬双手一摊,满是无奈。
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张博想了想,正色道:“照你这么说,这狐妖要么真的是一只好妖,立庙图的是正果,要么就是所谋太大,所以心思缜密,不漏半点马脚。”
“她当然不是好妖!”阎扬斩钉截铁道,然后给张博解释说:“你没到守天将的位置,不知道其中一些道理。就说这降雨,这天地间的雨水是有定数的,每年按季定量,一滴不多,一滴不少,不然,你这多了,其它地方就得少,所以能做祈雨的,要么是有大法力,直接从海里搬运雨水过来,要么就是偷了其它地方的云气,这狐妖修为不过七百年,哪有那么大的法力从海里取水?必然是偷了某地云气。”
“我把这事给郡守说了,谁知那郡守说,他是乳川郡郡守,只管乳川郡郡事,只要乳川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其它地方又不是他的治下,他哪来的心管?气的我当时就想抽他两个大嘴巴,乳川郡的百姓风调雨顺了,其它地方的百姓就能不管了?没这道理啊!”
“不,有这道理!”张博反驳,然后看着被他的反驳所迷惑的阎扬道:“你不知道这凡间的事,他是乳川郡郡守,只要乳川郡郡内民生好了,他这个郡守才能得到最大好处,才能够得到民心拥护。至于其他地方的百姓生计,和他还真是没半点关系,他要是同意了你的意见,那我才要怀疑他这个郡守是怎么当上的。”
“可天下的百姓不都是一模一样的人么?”阎扬反而更迷惑了。
张博没有过多解释,再问下去,阎扬就该问他为什么对凡间官场的事都如此清楚了,也是阎扬还没取回前世记忆,不然,估计比张博理解的更加深刻。
张博没和他说这些话,直接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我听卓统领说,当地百姓弹劾你失职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狐妖在背后作祟?”
“我也不清楚。”阎扬感觉越说自己越糊涂,闷闷的道:“前段时日,乳川郡的一口石泉枯竭了,百姓来我敬天庙请我显灵,我调查后发现,那石泉是被人伤了地脉,而之所以被伤地脉,是因为乳川郡兴修城墙,开山取石造成的,这般人道因果,我是不能管的。”
“没想到我婉拒了百姓之后,转头就去求了那狐妖,那狐妖晚上就做法,修复了地脉,拯救了石泉,没过多久,就有百姓在敬天庙上香祈天,说我不顾郡民生死,见死不救,要弹劾我失职,可我一直兢兢业业啊!”
阎扬是满肚子的委屈,从他上任,就一直为乳川郡的百姓忙活,整日扫荡妖氛没个清净时候,就连修炼都搁下了,谁曾想,到了最后还落得一个“渎职”的弹劾,心中的憋闷,实在不为人道。
“你放心,我既然接了你这任务,就不会坐视不管,这样,你先和我一起去除了那蜈蚣精,然后我就去乳川郡,调查此事,一定还你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