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鸿此时也被分配了工作,他的任务便是来修整这皓山东殿。
皓山东殿很大,也很空。四角各有一尊大雕像,其中间则是有无数蒲团。
而曲鸿的任务,便是被派来清洁皓山东殿的楼顶,他此时已通过登云梯爬了上来,在太阳底下辛勤地擦着一片片瓦楞。
他对陈凌的失败并无太多埋怨情绪,他早就做好来杂役院的准备了,他也打算这段时间仔细看看皓山宗。
他一人独自在巨大的房顶穿行着,迅速而沉默地进行着他的工作。
曲鸿已经劳作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听到一端的瓦楞有轻微的踩踏声,立刻转头望去。
一名唇红齿白的男子通过登云梯,刚刚爬上了屋顶,此时正向着曲鸿友好地微笑。
他身着白衣,一头长发顺肩垂下,配上那俊美的面容,更让人认为他是个女子,但他的声音暴露了他的性别。
“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他对着曲鸿喊道,略显中性的声音带着一丝腼腆。
“公子也是被罚来杂役院的新生吗?”曲鸿眉头微皱,发问道。
“算是吧,在下与诸位一起清理这皓山东殿。”这位白衣公子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笑意,给人一种亲近感。
“好,那请公子清理东边,在下继续清理西边。”曲鸿不太想与此人有太多交流。
“多谢公子安排。”这位白衣少年也不含糊,自带了一块抹布,便弯下了腰,开始学着曲鸿的样子擦了起来。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沉默不言中,大约才正午,两人便把一半的瓦楞都擦完了,干净的瓦楞在阳光的照耀下反着光。
曲鸿与白衣公子便从云梯上下来了,暂时歇息一会儿。曲鸿流着汗,坐在一个蒲团上,大口喝着杂役院送来的清水。
“公子要不要试试在下的酒?”白衣少年刚刚接过一个类似仆人的人送来的酒,对曲鸿邀请道,想与他分享。
曲鸿微微摇头,不想言语。
曲鸿始终认为这个白衣少年很怪异,可是又有说不出的熟悉感。这种奇怪的感觉令曲鸿不想与他有过多交涉。
白衣少年见曲鸿没吐字,也不气馁,继续笑着对曲鸿问道:“在下名为言玄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什么,言玄机?曲鸿听后心中有如针刺,立刻神经紧缩。
不会是那个言玄机吧?
齐国神皇的七皇子,便名为言玄机。
齐国的军事力量一直弱于宋国,而最近两国又因诸事在边疆有摩擦,齐国神皇便把他刚满十六岁的七皇子,送至宋国宗派,明为学习,暗为质子。
曲鸿也早对此事有所关注,只是不了解这言玄机选择哪个宗门。
曲鸿努力回想了白衣少年的颈部,似乎真的存在金色的标志,那是齐国皇室的象征。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年恐怕真的是言玄机,曲鸿以往认识的言玄机!
他应该认不出我了,我们相识时不过七岁,如今已过九年之久,我面容已有大改变,他以小时候的记忆认出我的几率微乎甚微。曲鸿暗自平复着心情,判断道。
曲鸿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在下名为曲鸿。”
“不对吧,公子的名字不应该是张曦吗?”名为言玄机的白衣少年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灿烂地笑着。
曲鸿仍是表情不动,冰冷地说道:“言公子应是认错人了。”
“哈哈哈,那便当我认错了吧,曲公子请见谅。”白衣少年笑得更加欢了,拱手赔礼道。
曲鸿不打算回应这个笑里藏刀的言玄机,继续爬上屋顶工作了。
言玄机则坐在原地,小口抿着酒,不同于客套般的笑容,他的眼睛中藏着一丝真正的喜悦。
……
……
皓山宗主峰的深深竹林里,有着一个庭院,两位长老正在其中交谈着什么。
一名长髯老者穿着白色长袍,面色严肃地对另一位长老说道:“文清,最近危宗主又向老夫申请,能否让他离开主峰,在皓山宗内走动?”
“完全不行!他只能呆在这主峰之上,吾等方能勉强束缚他。若是放他下山,那便是飞鸟入林,无法再次回笼了!”另一位墨发男子面色严峻,厉声回答道,对此事坚决反对。
“老夫也这么认为……等等,文清,你两个女儿来了,老夫先走了,要不又得被月君那孩子粘着走不脱了。”
老人刚说完,便几个闪身,离去了,只留墨发男子一人。
“这两个小家伙,这时候找我有何事?”墨发男子心里也是很疑惑,便打开了院门。
“父亲,昔儿的帽子丢了!”首先闯入院子的便是那身着红衣的齐月君,她此时焦急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