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坐在椅子上沉默起来。

通讯器里又传来小女孩软糯糯的话音。

“喂，是爸爸吗？小鱼想爸爸呢，妈妈也想爸爸呢，爸爸你在哪里啊？”

该怎么回答？

秦鱼伸手按向通讯器上挂断电话的按键，想让自己先冷静一下，仔细琢磨琢磨这件事，可按是按上去了，手指却没法挪开。

一个小女孩远不足以扰乱自己心境，见多了人间百态，秦鱼的善悯之心还有，却只能以丝缕称之，但让秦鱼手指无法离开挂断电话的按键，使通话得以继续保持下去的是，他竟然无法确定自己心里的哪根弦被触动了。

无关善悯，甚至和任何情绪、念头都无关，仿佛天生就该有这么一个小女孩毫无缘由地牵动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这根弦是如此的柔软，却又深深扎进心底最深处。

这感觉……

秦鱼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尽管他已经通过直觉近乎肯定自己确实是有了一个闺女，可也正是自己修到纯罡境后从无出错的直觉让秦鱼唯觉荒谬。

去到天武界，他可是练了整整十年的混元童子功！

……

通讯器里得不到回应，李小鱼着急起来，“喂”了几声后，小脸上多出沮丧，抬头看向李苏苏，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委屈道：“妈妈，爸爸不理我……”

“爸爸是不是不想要我？呜……呜……”

小鱼抽噎起来。

她很聪明，尽管妈妈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但小鱼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爸爸那么那么长，长到她都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爸爸了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

一声干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出。

准备安抚小鱼的李苏苏立时从紧咬牙根变成偷笑。

小鱼也从抽噎变成惊喜，忙不迭伏下身子，对着通讯器问道：“是爸爸吗？”

老半天后，小鱼又要忍不住沮丧起来时，通讯器里传出听在李小鱼耳里再好听不过的一个“是”字。

随后是秦鱼别别扭扭，除了牵强还是牵强的解释。

“我刚才不在……嗯，在忙一些事。”

这种鬼话也就单纯的李小鱼能信了，小小的心里满是欢喜。

“小鱼知道爸爸很忙，没关系，爸爸去忙吧，我和妈妈明天就去找爸爸。”

“啊？……哦哦，明天啊，好，好，明天……那我先去忙。”

大战小战从来没怯过场从来没败过的秦鱼……败了！

败的彻彻底底。

把手指从通讯器上挪开，没来得及听到一声告别，秦鱼竟担心自己过于干脆的挂断电话会让“小鱼”不开心。

想再拨过去，心头怯意猛生。

秦鱼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来回拨弄通讯器，不知不觉，居然过去了十几分钟。

叮——

通讯器突然响了一声，一张图片被发送过来，图片上，一个大美女一个小美女一人比一个剪刀手，笑颜俱如花。

童子功都他妈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