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心态平复得很快。
注意力一旦高度集中,他明显能感觉到,身边的一切都仿佛变慢了。
再仔细看看前方迎面冲来的敌人,似乎他们接下来的动作都能凭武学经验“预测”得一清二楚——起手实在太明显了。
很快,沈思诚就和两个兴义骑将错马而过了——两个兴义骑将的枪尖都是擦身而过。
而他的槊刃位置、朝向都非常完美,单凭马势就划断了其中一个骑将的脖子。
下一波即将交错的两个敌人前后似乎有半步的距离,沈思诚只一眼,就已经“看”到了双杀的未来。
交错的一瞬,沈思诚轻易地避开了前一个骑将的枪尖,随即猛地一挥槊,就切断了他的脖子。
接着,又顺势把槊往另一侧送了送,后一个骑将的脖子也跟着断了。
第三波的敌骑也难逃被切脖子的命运——枪术、马术和身体素质全方位的碾压之下,兴义骑将们毫无机会。
一波对冲结束,沈思诚放慢了马速,正准备调头再冲一次,却发现还活着的兴义骑将稀稀落落的,而且正不约而同地背对着他……
看着不堪再战、四散溃逃的兴义骑将,沈思诚不由得心下感慨:“骑兵对冲果然是这个年代死人最快的一种打法……”
由于人少,展开得比较充分,这一轮交锋下来,对战双方的一百人就没了一半。
兴义军折了将近五十骑,其中十二人死在了沈薇的箭下;而沈思诚损失了十一人,其中仅四人阵亡,其他只是受伤坠马而已。
兴义骑将数量虽多,但马战水准却比安顺武士差了不少,气势又被沈思诚兄妹狠狠地挫了两次……一轮交锋之后就顶不住了。
失去骑兵的遮蔽,兴义刘家军的右翼暴露在了沈思诚及麾下骑兵的面前。
“随我冲!”
沈思诚抬槊指了指敌阵中“杨”字旗,再度催马提速,朝着兴义军的右翼冲了过去。
全军压上的状态下,兴义军的指挥已经颇为混乱了,根本没法立即反应过来并有效结阵对抗。
一马当先的沈思诚借着马势,连连挥槊,不断地收割着兴义兵卒的性命。
看着自家主公如此锐不可当,身后的沈家武士们也气势如虹,把兴义军的右翼冲得七零落。
沈薇依旧跟在末尾,担当着“补刀”的重任,将那些“漏网”的伍长、队副一一射杀。
沈家军左翼方阵的吴大勇一看敌方的阵线被彻底冲乱了,当机立断:“弃枪,拔刀!”
前排的武士们闻令,立即朝着前方敌军掷出手中的长枪,而后排则直接扔在地上,然后纷纷抽出佩刀,奋勇地冲进敌军阵线的缝隙中疯狂砍杀。
左翼的战斗彻底进入了混战。沈家武士的个人武艺远比府兵厉害,气势上更是完全压制住了对方,很快就开始血洗兴义军的右翼。
谷承昭一边呼喊、一边搏杀,试图止住沈家的攻势,却在展现了一点儿过人的武艺后被吴大勇寻到,配合两个武士将其阵斩了。
谷承昭一阵亡,右翼就再也顶不住了。
安如水眼看右翼即将溃散,而那队骑兵仍在直趋杨总兵的位置,面色凝重地拱手道:“总兵,怕是中军也……还请总兵暂避锋芒!”
“我不能退。我一退,全军就崩了!”杨礼藩抽出了佩刀,大声高呼:“今日,有进无退!谁敢退一步,我定斩不饶!我若后退一步,你们大可斩我人头!”
接着,杨礼藩挥刀朝着沈思诚的大旗一指:“随我逆击沈家小儿!”
眼看杨总兵非但不避,反而要亲自迎击,周边的兴义府兵士气也为之一振,军心竟然暂时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