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听闻风前辈六年不曾走下天雪山半步,没想到你会最先识破我们兄弟俩的来历。”木渊的笑暖人心脾,似乎并不在意暴露了身份。
“砍柴少年吗?”古稀老人刘奇低声自语了几句话,恍然地抬起头道:“原来是来自柴山,怪不得,怪不得。”
刘铮不解地问道:“爷爷,什么是砍柴少年?”
刘奇闭口不言,讳莫如深。即便在这生死关头,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孙儿与那些人沾染上关系……
刘铮得不到答案,正想继续追问,腰间忽地挨到一脚踹。
不等他破口大骂,“咻”一声,一支箭羽从他刚才所站的位置穿过,直射天际。
“是杨小叔的箭,他们第二轮的进攻,开始了!”
刘奇呼出一口浊气,他膝下育有一子,也就是刘铮的父亲,可是那小子学艺不精且脾气暴躁,早年间游历云梦时被人乱刀砍死,儿媳妇也在那场争斗中死去,只剩下了年仅七岁、待在天毓山庄的刘铮。
刘家人丁稀薄,所以刘奇做主,让刘铮十六岁就取了武阳城里一户贤良人家的姑娘为妻。
今年十七岁的刘铮只有一个女儿。
要不是林秀那一腿,刘家血脉就要断了……
黄沙漫天,蹄声震天。整个天毓山顶随着虎骑卫的冲锋抖动起来。
林秀扭头说道:“我趁着黄沙去暗杀魏风尘,这两个营的虎骑卫就交给你们啦。”
木渊知道拗不过林秀,只好提醒道:“小心点,见事情不对,立马风紧扯呼!”
林秀笑道:“我多惜命啊,你放心吧。”
说着说着,林秀的眼神陡然一变,一对好看的丹凤眼睛眯成一条细线,眼里的瞳子紧盯着大道上前仆后继的虎骑卫。
真气凝于檀中,汇至全身,屋顶众人只听见青瓦“咔哒”一声脆响,林秀已经飞出去百步距离。
陈玄霸等小辈瞪大了眼珠子,喃喃地说道:“这就是一品武者吗?好快的速度!”
刘奇、风无流等人也是暗暗惊叹,随即眼神落寞,此等天才少年,要是属于武阳城该多好。
一千虎骑卫杀入天毓山庄之际,林秀来到距离醉虎魏风尘身前三十步左右的位置,两柄掌心刀同时飚射而出,快如雷霆闪电。
醉眼朦胧的魏风尘双眼兀地睁开,扛在肩上的马刀嗡鸣响动。
“哐当!”
掌心刀不分先后与六尺马刀在空中相碰。
一击未果,林秀运气收回悬而不坠的掌心刀,脚踏虚空,直视千余虎骑卫,肃然道:“魏风尘,可敢与我一战!”
包裹马刀的麻布“噗”地裂开,一柄布满血槽的亮银色长刀上,纹路斑驳。
醉虎魏风尘笑道:“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娃娃?有意思。”
他横刀立马,重达百斤的马刀“当”一声砸在泥地上,陷下去一寸深。
瞟眼看向大道一旁的林子,魏风尘道:“和一个小娃娃交手老夫还要仗着千军万马的气势,未免太过不要脸皮。小娃娃,你看见右侧山林没?我们去那儿一较高下如何?”
魏风尘所说正合林秀心意。
在千余骑虎骑卫面前与微风魏风尘交手,先不谈双方实力差距,就是这战阵之前的煞气也非林秀愿意承受。
并且,醉虎魏风尘最擅长在马背上施展他那柄马刀破裂对手,在这平坦的天毓山顶上,林秀的灵敏几乎作废。
“好,那我们山林里见。”说完这话,林秀浮空离去,直奔一侧密林。
瞧着林秀离去的背影,邱浩问道:“魏叔叔,在山林里作战明显对那小子有利,您为何……”
魏风尘笑呵呵道:“原因有二。
第一,在军中虽能比武对招,但那些人要么点到为止,要么不堪一击,十年无战事,我这一身老骨头都要生锈了,我去山林中与他一战,是为了满足个人的手脚之痒。
第二,此子掌握一手御物数。若只是两柄掌中刀还好解决,若是他再增添几柄飞刀,老夫很难分心破解。段青领兵杀敌去了,杨小叔虽然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他毕竟不擅刀剑近战之术,我引他去山林里,也是为你的安危着想。”
邱浩拱手一拜,说道:“魏叔叔,您可能多虑了。小浩子虽然不成器,可也有二品巅峰修为。”
魏风尘冷哼道:“二品巅峰至一品无漏境,看似只有一个小境界,实则不啻天壤之别。自古一品杀二品如切瓜砍菜般简单,你小子也别把一品武者看得太轻,小心吃了大亏。”
邱浩再次拱手,恭敬地低头道:“小浩子受教了。”
“喂,魏风尘,你到底来不来?就不怕我顺着林子下山跑路去了?”
魏风尘哈哈一笑,催着座下战马朝山林里跑去,“好一个嚣张的小娃娃。就让老夫瞧瞧,到底是你的嘴皮子厉害,还是老夫的大刀锋利。”
天毓山庄里。
每家每户的墙角下都暴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起初,前来赴宴的武者还以为小洞是每户人家用来排水的口子。
直到虎骑卫五百大军杀进庄子,他们才明白了这些洞口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