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从衣服里面的掏出四张一百美元的大钞和两根小黄鱼。
小黄鱼是从千叶商会顺来的,而在汇丰银行兑换来的四百五十美元,李崇截下五十美元。
倒不是自己要挪做他用,只是四百美元加上两根小黄鱼,比起六百银元的价格只高不低,一次性全拿出来没合适的理由解释其来源。
“爷爷,父亲,这种绿色绘着外国头像的纸币叫做美元,是美国人用的纸币,像这样的一张百元面值的,可以换两根不止的小黄鱼,在大城市全能流通,等到了重庆,还能用这个兑换来六百大洋。”
李崇用显目的“小黄鱼”来让家人尽量接受这样一张轻飘飘的纸币所代表的价值。
“小黄鱼”的参考作用是显著的,父亲和爷爷拿过美元纸钞放在手上拇指和食指之间不断的摩挲,眼神不断的在“小黄鱼”和自己手中的纸币间飘忽着,在脑海之中努力的形成一杆秤,将美钞和小黄鱼放在一起去衡量。
半晌,爷爷李钱塘把美钞放回到桌子上,“大孙子,你在外面见识多,也说的对,李家人血脉不能断。鸡蛋也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们带着家伙事儿去什么重庆吧。我就不去了,我是李庄的头人,老了大半截身子都入了土,活够了也受不了那奔波的颠簸,也舍不下这外面的百亩良田,你们走吧,等安稳了之后再回来。”
李崇眼睛看向父亲,父亲脸上露出无奈,看来在这个问题上父亲没少和爷爷谈,但是呢爷爷这种老一辈人的倔强李崇是理会过的,真要是认定的事情,那是真的拉不回来。
这种老辈人对故土的坚守没法用生命的威胁去撬动,也没法用任何美好去诱导。
暂时搁议这个问题,爷爷李钱塘说的也有些道理,以爷爷奶奶如今这种老弱的身体,走几步要带喘,这种几千公里的奔波就连体力充沛的年轻人都要累垮。
“现在定下了我们要搬家的方向,那就是重庆,重庆地方不大,紧紧包着的四川临近的地方也可以,但问题是我们人生地不熟,虽然结下善缘的南京林家愿意捎带我们,但我不习惯把选择权交到别人的手里,所以还需要去重庆周边找一块落脚的地儿。但是我做不到分身,还需要家里派个人去,爷爷父亲你们看这让谁去好?”
“让小同去吧,他接了老同在这个院子里管事有二十多年了,爷儿俩已经是我们李家人。”爷爷定下了人选,遍看这个大院子,能放心交代这件事的,小同叔无疑是最合适的。
李崇捻去花生皮,然后放入嘴里,“那好,让顺生跟着,两人一路有个照应,而且顺生跟着我出去了一趟,对外面有些见识了。至于恒生还要跟着我去把剩下来的洋钱儿换成‘小黄鱼’和美钞,这次可以多带一点,渠道已经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