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招呼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顺着窃听器传进柏舟的耳朵。

柏舟笑了笑：“没有去一些荒僻的地方，而是把秘密藏入闹市，这就是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柏舟很聪明，非常聪明，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让他分析联想到许多东西。

只是接下来的声音，让他茫然了。

“哎呀，这不是张公子吗！您又来了？我这就去叫小翠！”一个妩媚的女声，让窃听器那一头的柏舟身体一软。

“嗯，把牡丹、玫红、阿菊、春雨、夏荷、秋香、冬梅都给我叫上！”张云十分豪迈且熟稔的叫出了几个名字，让柏舟目瞪口呆。

“这老东西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他到底来过多少次了？”

妩媚的女声又响了起来：“那是当然啦！现在整个怡红院都知道您的本事呢，一夜御女，什么时候让奴家也见识见识公子的本事？”

以腾云境修真者的身体素质，别说一夜御女，九日不歇都不是什么难事。

柏舟一拍脑门，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完全多心了，但内心还是挣扎道：“不会的，这肯定是这老小子的烟幕弹，说不定秘密就在这妓院里藏着！”

妓院里确实藏着秘密，那是柏舟根本没有见识过，根本没有听说过的，腾云境修真者在颠鸾倒凤上，到底能玩出怎样的花来的秘密。

这一天，柏舟知道了腾云境的另一层含义，那是腾云驾雾与凤共舞的畅快，是生命不息运动不止的澎湃。

柏舟青春期时，也看过一些动作片，来到这个世界后，也随林英逛过风月场所，虽然没有以身试法，但是眼界之宽阔，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是这次，仅仅从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就让他目瞪口呆，就像是一个对两性一无所知的纯洁处男，第一次看的就是重口欧美大片一般。

“恶心！真特么恶心！”

……

小柳庄外一处荒地，两个面容极为相似的年轻人，正围坐在一团篝火前，篝火上架着一只不断散发出脂香的兔子。

“等到青云降世后，那些老牌家族都会被清洗，那时就是我们雷氏兄弟崛起的机会！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看起来稍稍有些年长的那位，是哥哥雷虎，他拿起兔子看了看，确保兔子烤好后塞到弟弟雷豹手里：“弟弟，好好吃饭，争取拿到妖兽血后，直接突破腾云凝成金丹！”

这兄弟俩，也是众多觊觎妖兽血肉的修真者之一。

能够感受到时代洪流即将到来的，绝不是只有柏舟这样的大人物，就算是一届平凡的修真者，也能感受到风暴到来前的气压。

而平凡的他们，自然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与做法。

“可是哥哥，我们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雷豹接过兔子，没有急于吃，只是一脸茫然。

“多少年来，崛起过无数家族，最终免不了没落横死，我们就算是夺得那妖兽血肉，成功突破金丹又如何？千年之后不还是要被青云宗血洗吗？”

这是在青云宗已经发生了无数次的轮回，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他们这些小家族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纵然闪耀一时，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雷虎笑了笑，他知道弟弟为什么会这么想。

是因为现实实在太过绝望。

修真是一个充满劫难的旅途，而他们要面对的第一个，也是永远都要面对的劫难，是‘人劫’。

竞争永远存在，这不算什么！只要公平竞争，没有人会畏惧挑战！

但是倘若有人在路上设立关卡，不为与同等级的人竞争，只为血洗后来者呢？

只为了接下来的路更轻松，于是堵死后来者的道路，这也算公平吗？

参与一场不公平且毫无胜算的竞争，有什么意义呢？

甚至你会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快递员，一路努力地搜集各种资源，最后却被用这种手段打败，资源也被搜刮干净。

而后弱者恒弱，强者恒强，无数次的轮回让道路前方的壁垒更加牢固！更加坚不可摧！

在这样的现实面前，我们这些后来者，真的还有努力的意义吗？

雷虎长呼一口气，望向天空。

夜色很好，有无数的星星闪烁着黯淡的光芒，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我们修真是因为我们不甘平凡，而这个悲哀的时代，让我们再怎么努力，最终也只能是低人一等”

“但是不平凡不仅仅只是结果，也可以是过程，我们雷家或许无法与天地同寿，但最起码能闪耀千年！”

“或许这一千年我们只是如辰星一般黯淡又渺小，但是星辰就是星辰！绝不是无光的尘，绝不是无名的兽！绝不是这世间平凡的一切！”

“我们只要闪耀一千年，剩下的，交给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