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武馆吴忧被医师抬了下去。他所受的伤丝毫不比陈功、北辰轩少轻。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见识了陈北海“风卷残云”的人。
若不是没有被踢中要害,再加上有内功护体,恐怕吴忧会立即死在擂台上,说不得今天平安县就要上演全武行了。就算陈北海是丐帮弟子,奔雷武馆也要拼一拼。
毕竟奔雷武馆老馆主都七十来岁了,是把吴忧当成下任馆主培养的。没有一个优秀的关门弟子挡枪,老馆主等气血衰弱,武功大减后,可能会被江湖仇家寻上打死。
到时候门派核心传承便直接断了,徒留“奔雷武馆”的名号,沦落成一个三流势力。
陈北海深吸一口气,用力呼出,高声道:“我胜了!”目光灼灼,扫向台下的年轻侠客,“还有哪位江湖同道上来讨教?”
他刻意寻找了一圈儿,没有发现柳琴心的身影,似乎已经走了。
那些年长的江湖客带着或欣赏、或不满的神色。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并没有打算以大欺小的老不羞。
大部分年轻武者沉默着,默不作声,头颅低垂,如鸵鸟般将头钻入虚幻的沙中。毕竟陈北海挑战的人、挑战陈北海的人,一个两个,几乎全被他踢成重伤。
先不说受伤的问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踢昏、踢断肋骨,多少也有些败坏声名。这些年轻人气血方刚,都想出风头,可不想被人嘲笑。
日后出了名,听到别人谈论自己:“看,那不是被陈大侠一招踢晕的某某吗?”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有些少年侠客自觉有些武功,蠢蠢欲动,想上台试试,也被自家的长辈拉住了。
台下奔雷武馆老馆主运转内功,声音传遍全场,说道:“吴忧剑术高超,已经是极强的青年高手,陈北海能胜过他,确实是顶顶了不起。我认为陈北海有资格作平安县年轻一代的魁首!”
陈北海有些意外,这老馆主气量不小,竟然主动帮他说话。
转念一想,也是自然。毕竟自己打败了奔雷武馆馆主的高徒,如果自己都不能在平安县称第一,那他徒弟都不知道该排第几号去了。
所以这位老馆主或许会在心里咒骂他,但在明面上,还是要表示自己的支持,甚至是极力赞扬、乃至吹捧。捧得越夸张,吴忧败北的事实就越不起眼。
过了好一会儿,始终无人上台。陈北海已然被公认为平安县年轻一辈的魁首了。
白师行缓步上台,眼中满是欣喜与宽慰。他瘦削古板的脸上,似乎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对陈北海道:“小伙子,你很不错!”白师行难得高兴,又道:“我很看好你!”
随着白师行的出场,台下的江湖人也哄闹开来,相当期待此后的发展。
白师行站在陈北海边上,想要宣布一些事情,只是迫于台下的武林人过于吵闹,数次开口,都被打断了。毕竟他虽然身怀内功,但功力并不高明。
要知道他本身可是炼丹师,决计不缺能增进内功进境的补益丹药,修为过低,只能说明白师行资质不佳。如此一来,白灵素练不出内力也可以理解了。老爹资质差,她资质更是差到与内功绝缘。
林震天离得近,看得分明。为了帮助白师行解围,立即催发内功,从口中爆发出阵阵声浪:“诸位江湖同胞,请稍稍安静些,先听听白家主的安排。”
他这一大喊,便显现出精妙的内力控制。声音均匀传播到每个人的耳边,不至于因为过远而大大衰减,也不会因为离得近就被震得双耳欲聋。
会场逐渐安静下来,几乎一瞬间,寂静的氛围席卷全场。上万江湖人安安静静,一声不吭。
白师行满意的笑起来,道:“首先,白某代表平安县各药道世家,感谢各位江湖贵客的厚爱。同时,也非常感谢各位青年才俊积极踊跃,切磋交流,让我们看到了江湖新人的蓬勃朝气。”
“我们感慨,喜悦于各位少年侠客的武功修为,也惊讶地发现,各位少年侠客的武功,是一年高过一年。白某可以肯定地说,今年出场的青年才俊,武功比往年的都要高!”
“我们白家,乐于见到武林新生代的发展。也愿意资助丹药,助力各位江湖新人武功修炼,促进江湖新鲜血液欣欣向荣,蓬勃发展。”
“我宣布,这场交流会,正式结束!”
台下的武林人不论身份,无论来历,都一同鼓起掌来。半刻钟后,掌声逐渐变得稀稀落落,会场上的人群散得差不多了。
其实这交流会本是丹药交流会,这青年武者的切磋打擂不过是助兴,但近年间却发展成了交流的主要内容。白家和其他药道世家的交流当然还要展开,不过不是现在,且与这些寻常武林人无关了。
白师行笑着对陈北海说:“小伙子,我看你武功基础扎实,搏斗起来极有灵性,日后定将成为名震南北的大高手,我将我的炼丹术、白家和我女儿交到你手里,也算是有保证了。”
陈北海十分尴尬,苦笑起来,道:“白前辈,其实我争这个魁首,并非有沾染白家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