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语佳笑说：“你别这样，他是我们这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先生，书写得一流呢。”

卓勋哼了一声，瞟了一眼讲台上的孙老先生，心里越是烦闷。

此时孙老先生让学生打开课本，跟着他读起来。卓勋对书卷上的字只认得几个，只好听着他们读。孙老先生发现卓勋不张口就停下来说：“卓勋，你为什么不读？”

卓勋站起来答道：“回孙老先生，我认不得上面的字。”

孙老先生板着脸说：“认不得字更要多读，你出来写写自己名字吧。”

卓勋感觉自己多年没写过自己的名字，竟然忘了怎么写，便小声答道：“孙老先生，我……我一时忘了怎样写。”

孙老先生皱眉，喝道：“你不懂就不懂，怎能说忘了？”

卓勋急了，争辩道：“孙老先生，我以前会写自己的名字，但后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真是忘记了。”

孙老先生一听更火了：“你竟然谎话连篇，真是岂有此理。你出来，打掌三下。

冯语佳紧张得不知所措，低声劝道：“勋儿，你快点跟孙老先生道歉吧。”

卓勋根本听不入冯语佳的劝说，对孙先生叫道：“我只是说真话，先生凭什么要打我？”

孙先生更怒，喝斥：“好吧，我也不打你，你回去给我抄一遍《中庸》。”

卓勋气呼呼地坐下，心想来到这种地方学习真没趣。冯语佳悄悄挨过来说：“你何必惹先生生气，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帮你抄的。”

下午二时，卓勋和冯佳姐弟俩放学了，急不可待跑回冯府。三人叩拜冯夫人，吃过糕点就回房练字。

卓勋让冯语佳教他写自己名字。冯语佳一笔一划教得很认真，卓勋终于“久别重缝”自己的名字，心情真是又惊又喜。

冯佳对卓勋说：“你以前真的会写你的名字，只是后来不记得了吗？”

卓勋点点头说：“我真是忘记自己名字了，我很多事情也忘记了。难道连你不相信我吗？”

冯语佳放下笔说：“这真奇怪，难道一个人可以忘记以前的事……？”

卓勋抢着答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哪里来，也不知道哪里去，反正很多事情都忘了。

冯语佳笑道：“那你还记得孙老先生罚你抄《中庸》吗？”

卓勋拿起毛笔笑答：“记得，我马上就抄。”说着，他拿起书卷照抄起来。

冯语佳又说：“你不喜欢孙先生，为何又听他话来抄书呢？”

卓勋边抄书抄说：“我抄书是觉得对自己有用呢。”

冯语佳笑了：“没想到你是这样想法，我帮你磨墨，等你抄累了，我也帮你抄抄吧。”就这样，卓勋和冯语佳连续抄了三个小时。冯语俊只帮卓勋抄几行字就早早溜掉，这小子真是靠不住。

又过了两小时后，冯语佳来叫卓勋下去吃晚饭，他说没抄完就不吃了。冯佳让下人拿了饭菜上来给卓勋，他也没吃。当卓勋全部抄完了，天色也暗了，才发觉自己饿得贴肚皮。

冯语佳吩咐下人拿饭菜给卓勋吃。吃完，卓勋又继续抄书，冯语佳笑说：“你真是怪人，不是抄完一遍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抄呢？”

卓勋说：“我为了自己，喜欢就抄吧。”冯佳收拾起笔墨纸砚，对他说明天再抄吧，卓勋只好听从。

晚上就寝前，冯将军叫卓勋三人来到大厅坐下。他对卓勋说：“勋儿，今天是你第一天上课，感觉如何？”

卓勋笑着答：“上课挺好玩的，只是孙老先生有些恶。”

冯将军哈哈大笑，说：“孙老先生是我当年的老师，如今又成了你们的老师，那是你们福气呢。”

冯俊跑到冯将军面前说：“父亲，我们好好上课，可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外出游玩呢。”

冯将军说：“俊儿，只要孙老先生不再投诉你的话，我便带你去玩乐。”

冯语俊抿抿嘴道：“父亲这么说，真让人太失望了。”

卓勋急忙上前一步说：“冯伯伯，那我们寻找小六的事？”

冯将军摆手笑道：“你放心吧，我记着呢。”

卓勋笑着叩谢：“多谢冯伯伯。”他们畅谈半时后便回房就寝。

第二天早上，卓勋、冯语佳和冯语俊三人吃过早点，便回到了学堂。孙老先生一见到卓勋便说要交功课，卓勋将厚厚一卷书纸放到讲台上。孙先生捧起细看，没有想到卓勋不但准时完成功课，而且书写工整．他十分惊讶，笑说：“原来卓勋果然懂得写字，你站起来，让我考考你吧。”

卓勋听了很是烦恼，心想自己抄也抄完功课，何解孙老先生还要自己当众受考，这分明让人难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