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家这半山腰的宅子里走路的话,还是有一段距离。
这条路全是精心养殖的丛林跟树木的林荫,路上不时地还会跳出松鼠,麋鹿这种小动物,丝毫不惧人,大摇大摆的在马路上走来走去。
之前姚安然说过一次,不止是这个房子,乃至这一片区域的丛林都,也完完全全属于陆家。
在寸土寸金的G城,这种随随便便占据一个山头做家,不止是有钱这么简单的事。
权利才是真正驾驭在富贵之上的东西。
乔溪心事重重,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天上下起了小雨,她却毫无知觉。
雨,是越下越大,跟她此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的心情一样。
她有记忆起就知道爸爸不爱她,甚至憎恨她厌恶她,她却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他对自己只是冷漠,从不关心跟过问,像是她的爸爸不是他一样。
她也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什么她要对她这么残忍?
这个想不通的问题,已经缠绕在她心里许多年。
但现在想到要回去面对的残酷现实,她一时间心里受不了,忍不住蹲下身,大哭出了声。
不记得多久没哭了,也就只有趁着大雨的时候,哭出来,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陆厉漾在陆宅被管家喊住,交代了几句老爷子最近的身体状况,意思是要他别太违背老爷子的意思。
是要他别管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随她嫁到陆家来?
他倒是不想管,但这个家现在唯一还有一丝理智的人,就只有他。
他没办法袖手旁观。
不去正面刚,但可以私下做点实际的事。
给熊猫打了个电话,让他仔细去查关敏君这个女孩的来历,尤其是她近期的感情问题,身边出现过什么人,丝毫都不能放过。
这么一番耽搁,陆厉漾下山的时候,也遇上了大雨。
“三少,路边蹲着的那位姑娘,好像是您的侄媳妇。”司机老王不经意看了一眼窗外,就看到乔溪蹲在人行道上哭得惨不忍睹。
司机还不知道乔溪跟陆轻寒的婚事即将告吹,去乔家提亲那回,是他送过去的,他自然而然称呼这个小姑娘是“侄媳妇。”
这姑娘他见过几次,整个人清清冷冷的,像极了身边三少给他的感觉,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陆厉漾从报纸上抬起头来,随意地瞟了一眼窗外,果然看见乔溪蹲在路边痛哭,尤其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这副样子,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是惹了一身湿的落水狗。
“不用停,你继续开。”陆厉漾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报纸上。看了许久,视线都没有移动分毫。
老王连忙将脚从刹车上移回到油门上,黑色迈巴赫从乔溪身边忽啸而过,他扫了一眼后视镜,乔溪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迟疑道:“三少,乔小姐哭得令人很不忍心。”
陆厉漾挑了挑眉,老王跟在他身边多年,什么时候同情心这么泛滥了?
“你认为我一个叔叔辈的人,去关心侄媳妇合适?”
老王心想,您就装吧,上次看你跟人小姑娘争锋相对的时候,丝毫不见长辈的样子,那呲牙必报的模样,顶多就差乔小姐一岁?
还是小一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