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仁心头一紧,一边躲避齐澈扔过来的什物,一边慌张的大喊道:“少爷!你怎么了?!我是古仁呐!少爷!”
今晚曼萱要赖着云素心在她的君兰院和她一起睡,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把睡眠不深的云素心给惊醒了,二话不说拎着还在梦中的曼萱就过来了。
“鬼叫什么啊你!”曼萱生气的大喊,睡意惺忪,睡的好好的就被素素给叫醒了,原来是这个东西在夜里叫唤,扰了自己睡眠。
“曼曼。”云素心制止曼萱的愤怒,眼神示意,随后谨慎的盯着神色紧张的齐澈,试探性走前了几步,轻轻喊道:“齐澈。”
齐澈眼眸一滞,仿佛被定格了般,后者缓缓看过云素心,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她扑过来,紧紧搂住云素心,眼泪鼻涕一大把:“娘,我错了!我不该去赌坊,害死了您,气死了爹,逼走了妹妹,您把我带下去吧,我一个人没脸活下去了!”
云素心只觉得像搂着一个巨大的刺猬,扎的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在痛,灵火源源不断的在从体外流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反应过来了齐澈的过往,心底里的一朵绽开,忍住铺天盖地的刺痛,手势温柔的抚着他的后背,柔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你以后只要好好读书,不要总是与我们作对就行啦,你娘这么疼你,她老人家一定会原谅你的,还会保佑你世世平安。”
齐澈涣散的意识逐渐恢复,一双狭长凤眸中明亮光彩重现,梦境的撕心裂肺实在让他难以放下,神色悲伤的自责道:“心心,我也对不起你,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总是惹你生气。”后者是慎之又慎的坚毅:“如果我再去赌,那就让我乱箭穿胸,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云素心温和的话语犹如三月春风,抚平了他心灵上的创口。
“说的这么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悔过?!”曼萱睡意全无,双手环胸,对其不屑一顾。
云素心意识到齐澈还在紧紧搂住自己,难免不妥,忍着强烈的不适感,半推开他,半是安慰半是认真道:“好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点起来读书呢,省试近在咫尺了哎。你也是个大人了,没什么好怕的。”遂叮嘱古仁道:“别把灯熄了。”
“哎,好。”古仁猛拍脸颊使自己不打瞌睡,打起精神直直点头应道,眉间漾起一抹喜色。
素心姑娘心里是有少爷的。
云素心睡意极浅,在睡梦中也会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并且做出相对的防范。其实一听到齐澈的尖叫就马上过来往这边赶了,君兰院离天倪阁不过几十步的路程,远比古仁居住的且风院距离天倪阁要近的多。
只不过古仁在齐府生活了整整十年,对它的地形路线烂熟于心,早在齐澈一尖叫就从且风院另外的
小路绕了过来,比云素心早到一会。
对于男女感情这一方面,古仁是过来人,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古仁本来就很聪明,加上在这种大家族中长期生活,什么友情亲情之间的复杂关系,可谓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然一个外人一个仆人,怎么会独树一帜的反感齐府直旁系的亲戚主子。
一个女子是否真心真意对待一个男子,从很多细节中就可以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前脚刚进,云素心便和曼萱匆忙赶来,她们一进来,古仁就看到云素心发髻松散,薄如蝉翼的寝衣外面随意披了一件纱衣,若不是真心实意,肯定还要好好的梳妆打扮一番,巴不得对方早点出事死去才好。
很显然,云素心是前者。
众人散去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齐澈一人,虽然害怕,但最终抵不过沼泽般的睡意,再次沉沉睡去。
黎明前最后几个时辰的黑夜,是人们睡意最浓的时候。
不过才消停一个时辰左右,齐澈再次成功的被惊醒,这次更严重,一闭上眼睛就是小女孩伸出血淋淋的爪子刨姚氏墓地的恐怖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