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徐青赶到底层的时候,那间倒霉房间的房门已经被踹开了,据说是用台湾黄花梨做的门惨烈阵亡。
他没急着踏进房间而是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然后记录。
“旗下酒店粗制滥造,豆腐渣工程。”
云静贻在房间里等的烦躁,手机又打不开,数字电视可能是怕连上网,直接连电给关了。
她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在身上藏了几把水果刀之后,她就上了阳台。
整个酒店的阳台采用的半开式飘窗样结构,外面围了一圈木制的半人高栏杆,外面封上的玻璃只看得到外面,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而且为了客人的观赏考虑,酒店直接采用了楼层错落式房间设置,所以从这里望过去,连其他房间阳台的影子看都看不到。
是真的与世隔绝。
越空旷的空间就越显得声音清脆,云静贻的心境也慢慢稳了下来。
看着一片无垠的湛蓝色天空和满目鳞次节比的高楼大厦,突然有了想唱歌的冲动。
刚好手机里有很多的离线歌曲,于是她戴上了耳机,沉浸在了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以至于后来季成轩敲门的时候完全没有听到。
季成轩在电梯里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随着楼层的升高,在一步步地紧缩,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了心头。
徐青从前台问来的情况正好和云静贻符合。
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他心里假设了许多情况,甚至连云静贻已经遇害的最坏情况都假设了一遍。
一直敲门又没人应答。
自从遇见云静贻之后他做出了很多不符合身份的蠢事,比如这次命徐青去问情况,自己急冲冲地赶了上来,手上门卡什么都没有,只能在原地着急。
在看着门兀自一人闷着的时候,他脑海里又回想起了江一然的模样,一顿糟心。
一气之下踹开了门。
这下声音够大,云静怡一下子吓得就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惊恐地看着站在一地木屑中气喘吁吁的季总。
“你……”
云静贻话还没说完,就见季成轩大跨步走了过来,直接将她拽离了阳台。
然后将头埋在她肩窝里。
小心地抚着她的后背。
不断地小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惊讶过后,云静贻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比她还狼狈的男人。
“怎么了?”
季成轩抬起头,取下云静贻的耳机,将她的耳边碎发夹在耳后,目光如炬,几乎贪婪地看着眼前这个完好无损的女孩儿。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看着跨坐在半空中的女孩对着天空一脸神往的时候,心里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仿佛女孩儿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只蝴蝶或是小鸟,从这座酒店的顶层一跃而下,
如断了线的风筝,转眼不见。
季成轩很难说现在自己到底对着云静贻抱有什么样的态度,他的眼前发白,全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有女孩儿转过头来看着他的那一瞬间让他觉得世界仿佛都有了光亮。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糟糕,但是你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
缓过来之后,季成轩就迫不及待地皱着眉头看着女孩儿教育到。
他平时签一个名字就是几千万上下的手正颤抖着,攥紧了女孩儿纤细的胳膊,脸上的表情近乎狰狞。
云静贻刚要嘲笑他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
她将娇俏的小脸瞥到一边,眼睛盯着反光的地板。
“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
季成轩放开了她的胳膊,后退几步。
云静贻鼻子一酸,眨了眨眼就要将失控的泪水收回去,但是眼泪已经被强迫回家了好几回,现在并不愿意听从主人的调遣,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的心里有一丝悲凉。
但是下一秒她就又被季成轩锁在了手臂间。
男人手上多了一道雪白的毛巾,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用修长有力的手拿着白毛巾,黑长的眉毛拧在一块儿,在眉心出挤出“川”字纹。
季成轩轻柔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和不小心沾上的木屑。
“怎么哭了?”
云静贻眼睛都被冰凉的泪水给糊住了,脸上传来细细的触感,但是眼前却看不清楚,她的眼睛有些扎疼。
她伸出手拽住了季成轩有些硬的西装袖子。
“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