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乱作一团,奶奶站在角落又在偷偷抹眼泪,她一嗦一抖的身体让我烦躁不安。逢冬睡在了我身上,我本想把他抱去睡觉的,可他睡梦中狰狞的面孔使我不敢这么做。
逢秋还是面无表情坐在客厅靠墙的位置,把椅子摇的吱吱响,我严厉斥责过她很多次,希望她不要发出这样的声音,不过,都被她无视了。
逢夏一直在拆废纸盒,她把纸盒垫在了桌子前。两手捧着木筶。她小心翼翼满脸郑重地向桌子上的菩萨鞠躬,随后,她跪在了纸盒上,学着杨普阶滑稽的样子,把筶扔了下去,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反反复复扔了很多次,大概结果都不如她的意。她就一直跪着,鼻子皱在一起的样子像是蓄力待发披着星星远航,驶向那黑暗无边的海洋。
说实话,我饿到没有力气去思考,甚至说话都很艰难,早上喝的清水粥早就被胃反噬了。我干燥的嗓子像飓风席卷着残云,困意蒙住了我的眼睛,双臂麻木的我等待着最后的诊断结果。
水胜叔叔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药和点滴。问及爷爷病情时,他点头又皱眉的样子就像黑夜的来临,黑暗依旧不能阻挡,他的眼睛仿佛诉说着遥远星球的宁静。
“孩子啊。你叔咋样了?”奶奶站立不安,她在屋子里不停地渡步。我实在不明白她这样来回穿梭的目的,可能这会减轻她的压力与不安,但至少我的不安没有减轻,反倒重了许多。
“婶儿…”水胜叔叔欲言又止的样子此刻烙印在我身体每个细胞。
“咳中带血,身体极度消瘦,病情又加重了。”水胜叔叔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睛。
“那…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