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将军苍老的面庞留下两行热泪,滴在翘起的胡须上,在空中飞溅出几滴泪花,看上去很动人。
“他们跟我打战数十年,形同我的家人,我不想再伤害他们。”将军说。
“陛下!”旋龟冲上来抱住将军的大腿说:“您宅心仁厚,就是被人控制,也不愿违逆自己的内心,我做您的丞相真是不枉此生。就算肝脑涂地,我也不会让您再受屈辱。”
旋龟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于吉,于吉心里一颤,看向周围,黑衫军一步步挪向他,脸上也流出了泪水。
“我小看它们了,”于吉心想:“经过这么多年的元神滋养,琉璃将军已经产生自我意识,具有了血尸的特性。这些黑衫军也不再是僵尸,快和走尸差不多了。”
旋龟领着黑衫军靠近于吉,琉璃将军依旧一动不动站着。
“且慢!”于吉突然比了个停战的手势,认输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旋龟问。
“你们放我出去,我还你们将军自由,如何?”
“什么?怎么做?”旋龟问。
“很简单,”于吉说:“把这张束缚将军的符和其元神脱离。”
“你胡说,”旋龟怒喝:“僵尸和符的契约需要写符人亲自解除,孙秀远在京城,怎么可能来这里?”
“你只说中其一,未说其二。”于吉说。
“什么其二?”旋龟说:“我看是你二吧!”
“臭王!”于吉生气地OS道,但还是强颜欢笑说:“你有所不知,符文是可以不通过当事人解除的,只要他在符行有自己的账户。”
“符行?”周围人一惊,于吉指着琉璃将军的头,灵符正面印有紫色的卦,那是符行的标记。
“你蒙谁呢?”旋龟说:“去符行解别人的符,必须有担保人作保,或者拿出写符人的某样信物,证明你和他有关,这样符行才会信你。”
“我和写符人当然有关,孙秀是我师哥!”于吉说。
师哥两字一出,周围人又一惊,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有何证据?”旋龟问。
于吉把腰间的一块翡翠玉牌亮出来道:
“这是师哥临走前给我的令牌。”
半小时后,于吉和黑衫军达成交易,琉璃将军把真气收拢,于吉在脚周围画了一个逃离圈,临走前说:“我会回来的。”
“等等,我和你同去!”旋龟说。
“龟丞相,”琉璃将军开口道,头上的符已经被取下了:“我相信这位少年,他和孙秀不是一类人。”
“陛下,我还是不放心,”旋龟说:“他要敢通风报信,我当即杀了他。”
“那好,你跟我走。”于吉拉着旋龟跳进圈里,不一会儿,它们在洞外的河水旁升起来。
于吉差点掉水里,赶紧坐在毛笔上,旋龟抱住他的腰。唰的一声,毛笔飞上天空,向青丘镇赶去。
青丘镇长商雏此时正在长右开会,还未回城。于吉的毛笔用两天时间飞到长右城郊,降落在符行门口。
“到了!”于吉拍拍手,脸上全是灰,但衣服却一尘不染,上仙的道袍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一般不会脏。
“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办完事和你汇合。”于吉对旋龟说,旋龟于是跳进路边的水池里,把头露出来观察。
于吉大摇大摆走进符行,狸猫看见上仙打扮的少年从门口进来,纷纷停住手上的算盘,但这安静只持续了一秒,算盘又重新响起。
“你是?”下午将要招待商雏的狸猫从柜台里走出来问。
于吉把翡翠玉牌亮出来道:“我是王族的御用术士,上傅于吉。”
算盘声又停了一秒钟。
“你来有什么事?”狸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