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无风悠然踱步行走，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笑意，他行至叶东林面前，说道：“你有何事，说来，我这便替你去办，除了弑仙外，任何一件事我皆可办得。”

不能弑仙，叶东林听得心中一股怒气涌起，他喝问：“为何不能弑仙？仙人莫不是不该杀？口口声声人间十二圣，却还是心向仙人！”

司马无风瞳孔一缩，但随即又恢复如常，他平淡说道：“仅凭这句话，你便当得起‘叶圣’一名，但你须明白，弑仙者可以是你，是万亿普通修行者，却不能是我，乃至司无霜也不行，人间强族代表人间意向，若强族弑仙，小了只是仙族震怒，人间一段时间有天灾，大了，却是会掀起天地之战，你可懂得其中道理？”

如今已不是人可随意弑仙的时候，人间强族不少，三皇五帝五圣以及各大神兽皆有族群，这些强族若是弑仙，意味着举族与仙为敌，仙如何会轻易放过？但若是一普通修行者修为强绝一时，胆大而逆仙，诛杀一名仙人，却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仙人就算重视，顶多派下仙人诛杀之即可，这便是局势。

叶东林听在心中，不觉目光已清明，这种局势，端得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是司马无风真替他杀了空海，怕往后人间又将疾苦！他面无表情的说道：“那诛杀空海一事，便还是由我自己来吧，但其他事，你却也还是帮不了我。”

司马无风笑道：“在这小小琉璃，还没有我司马无风办不了的事，你且说来。”

叶东林瞥了眼司马无风，他冷笑一声，说道：“我欲诛杀无数部落守护之灵，于琉璃部落传我之法，收我门徒，这你可能做？”

司马无风听得心中诧异，他眼睛一亮，看待叶东林

的目光都变得有些不同，诛杀守护灵本非什么为难之事，但欲要传法，便是拉结势力，这说来简单，做来也易，却不曾想过仙人答应否？

司马无风深深吸了口气，他严肃认真说道：“真是胆大妄为的人类，你且在此修行两日，两日后，你大胆传法，天上仙人……天上仙人我替你缠着。”

说到底，司马无风终究是人间生灵，纵使他性子歹毒，有时居心不良，但始终心向人间，如此，便已远比伪善修仙者更要值得信任。

叶东林深深看了眼司马无风，他叹了口气，神情亦是严肃认真，他向着司马无风深鞠一躬，而后说道：“多谢了！”

……

半日后，叶东林独身坐于羊角崖边，他闭目沉思，心中回荡其司马无风所言之河图要义：坐北朝南，左东右西，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为五行左旋相生。中心不动，一、三、五、七、九、为阳数左旋;二、四、六、、十、为阴数左旋;皆为顺势左旋转，为五行万物相生之运行。

上古伏羲悟得河图，有言说："生气上转，如羊角而升也"。自如那人间生灵抬头看天，周天星辰皆左旋，脚踏天而看人间，周天星辰皆右旋，正合了仙人之意，顺天而行是左旋，逆天而行是右旋，顺生逆死。

叶东林思之要义，只觉心中隐晦无比，他此生必不可顺天左旋，可伏羲河图要义中，五行相生相克，中心不动，左旋求顺，此与十万年前人间与天而战之理相悖，更不得叶东林赞同。

对伏羲氏所悟之顺，司马无风解释为：顺非人顺，也非天顺，当年伏羲悟顺，却非是以天为基，而是反之以地为基，顺地而逆天，此乃是伏羲之顺。

叶东林深感其法高深，但他逆意涛涛，想要悟得伏羲之顺，却也不易，其灵魂海中河图闪烁，忽而间，叶东林思绪飘飞，他想起葬洞中的佛，想到那不知死活的黑衣老道，佛家讲究众生平等，道家无为而有为，道家一脉本讲阴阳，阴阳脱胎于伏羲河图五行，以土定中心为阴，以金木水火四象在外为阳，内阴外阳；外又有木火相生为阳，金水相生为阴，乃阴阳、水火既济之理，此也为顺而生之理。

想至此处，叶东林不觉心中一突，他连回过神来，再望那河图，忽觉那河图有如两条鱼，一为白鱼，一为黑鱼，白鱼眼黑，黑鱼眼白，两鱼首尾相接，端得是奥妙已极。

此二鱼左旋，却也是顺势之理，叶东林心神一动，试图调转二鱼旋转之势，只一有动作，黑白鱼立时右旋，二鱼右旋，顿时便将叶东林灵魂海中魂力吞吸一光，叶东林大惊，其自羊角崖上取出佛家坐地蒲团，猛然间狂喜魂气，使那右旋黑白鱼吸收其魂。

但二鱼吸收速度过快，叶东林入不敷出，已有力竭之势，岂知那黑白二鱼吸了魂力，转而又是吸收灵力，叶东林两边相顾，一时有些惊慌失措，正待其不知所为时，其灵魂海中猩红色邪祟气涌动，亦是朝那右旋黑白鱼涌去！

果真是顺而生生不息，逆而消亡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