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动了,老头儿也已察觉到,老头儿放下手中的旱烟杆子,缓缓站起身来,背着双手,慢慢走到叶东林的身边,他伸手拍了一下叶东林,示意叶东林不要急,然后说:“小家伙,老夫我救你一命,可花了不少好东西的,你再给老夫乱动,浪费了药性,导致伤势不好,后果可得自负,事先告诉你啊,现在山中可採不出药来了。”
少年身子僵硬住,不敢再乱动。
老头儿微微点了一下头,又说道:“这就对了,你天生霸体,只要伤势不祸及根基,不管受再重的伤,也能好起……”
老头儿好像意识到自己前后话语不搭,立即就闭上了嘴,随即很是不耐烦的说道:“反正你就好好养着,这里老夫施了隐咒,暂时没有人可以发现这里。”
所谓隐咒,乃是一种大道神通,此种神通一经施展,方圆十里内,皆隐于虚空,不受天灾所累,不被仙人所觉,可在十里内凡人眼中,这里一切没变,生活如常。
老人转身离去,不再和少年多说一句话。
老头儿走后,叶东林转动了下头部,他“望”着老头儿离去的方向,
可惜身子不能动,不然,他一定要拉住这老头儿,好好问一问外面的情况。
外面的世界,自然是十里之外的琉璃山脉。
他在这半月来,虽天天躺在床上,可意识感知都在,每当老头儿自言自语的说着话时,他都很认真的听在耳中,记在心中,每听到一点外面的事情时,他心中都懊恼、愧疚无比,因为他,凡人遭殃,白岩受灾,可他有错吗?对错是相对的,别人的对,在另一人身上或许是错,叶东林的对,在受灾之人眼中是错。
有些人,在愤怒到极点时,会失去理智,一个失去理智的人,会盲目的、不计后果的去做一些事情,当事情过后,才发现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可闯下大祸的自己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因为那一刻,他自认为自己是清醒的,理智的。
人间灾,天上来,天何以降灾,因为天上仙,怒了。
白岩旱灾已有三月,这三个月来,白岩城及辖区部落死去之人不计其数,其中有修仙者,有凡人。修仙者之死,为上仙怒其无能,出手杀之,凡人之死,皆是天灾所致。
三个月的天灾下,琉璃河已干涸,琉璃山脉早就黄沙遍地,在黄沙中,有一“外人”所不能见的地方,此地位于岩璃山脚,那里有个人口不过三百的部落,名叫狼牙,狼牙部落中有一泉眼,连通山脉另一侧的盗天河,这里绿意盎然,不似外面黄沙漫天,只因为这里住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麻布衣服的老头儿,一个腰间常配三尺刀的少年。
茅屋旁,老头儿和狼牙部落一百精壮青年在挖井,此井处连接岩璃山脉,引山脉另一侧那盗天河水,救活部落三百来号人。
在茅屋另一侧,有一少女,这少女身着普通麻布衣裳,洗的泛白,她梳着马尾,瞧起来可精神得很。在少女身旁,有一少年,正挥舞着三尺刀练刀。那少女手中抱着一套青衫,看着赤裸上身的少年练着刀,不时的,她会笑一笑,嘴角勾起的一抹幅度,让山间都多了一份光彩。
少女抬头看了眼太阳,此刻太阳当空而挂,已到正午时分,少女看向少年,喊道:“东林哥,你歇会儿。”
少年叶东林没有看少女,继续练刀,少女对此好像早已习惯,自少年三个月前身受重伤归来,至上个月伤势恢复,少女每至闲暇,就会来看看少年,到少年伤好后,她看到少年除了吃饭睡觉,每天不是在练刀,就是在打坐,她不知道少年为何这般辛苦,所以她要经常来看少年,好叫她的东林哥能休息一下。
叶东林没有理会自己,少女就主动上前,她走到叶东林的身边,刚巧叶东林的刀刃就要砍过来,叶东林眼中惊惧,连忙收刀,他看着少女那张不是最漂亮却极为耐看的脸,冰冷的脸上终于是浮现了一抹笑容,他轻声说道:“鹊儿,每次都这样,可不得行,我累了自己会休息的,啊,乖,去那边坐着。”
叶东林指着茅草屋下的石墩子,轻轻拉着鹊儿走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