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在法庭上，这样不确定的模糊的事情，最好还是少说。”江父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江叔叔，如果你胜诉了，是不是那三家公司一分钱也得不到？”她突然开口问。

江父肯定地说：“那当然了。保险金全部都是你的，我也不会动你的东西。”他帮姜乐梨完全是真心实意，以前是全看在与姜父往昔的交情上，现在也因为这个懂事的小女孩深得他心。

在她舍身去救江寻一命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暗下决心，要好好对待姜乐梨，养一辈子也不为过。

“如果那三家公司一分钱都得不到，是不是都会破产？”她低头，神色黯然，长长睫毛在眼眶下打出一片阴影。

江父一怔：“这倒也不一定，大公司都是有周转资金的……不过，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破产。”

所以那个保姆才会如此丧心病狂地想除掉姜乐梨，她的全部身家性命都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了。

姜乐梨迷惑地问：“那他们是坏人吗？”

江父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成年人已经不看“好坏”很久了。但她现在是小孩子，从表面上来看……

“当然，他们想夺走本属于你的财产，当然是坏人了。”他笑着用哄小孩的声音温和地说。

“可是他们以前都是我爸爸的朋友，都是与我爸爸一起投资的人。”她坚定地摇摇头，不理会江父这种哄孩子般的温和敷衍。

江父没有想到她能思考得这么深，按理说这么大的孩子能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全面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却偏要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

看来自己真的不能完全把她当成小孩子，哪有这么难糊弄的小孩？

“你说的对。他们不算是坏人。”江父顿了顿，收起了哄小孩的语气，认真地说。

“既然他们是好人，为什么我还要跟他们作对呢？为什么我们还要跟他们打官司？为什么……”姜乐梨急切地追问道。

“不，小梨，”江父打断了她的话，“他们也不是好人。”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错愕地看着他。

“小梨，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完全全的坏人，也没有人是完完全全的好人，大家都是凡人。”

“凡人，好坏就都得有点。”

姜乐梨呆住了，继而默默咀嚼这番话。

凡人，就是好坏都得有点。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仰起小脸紧紧盯着江父，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与深邃：“那么江叔叔，你也是好坏都有点吗？”

江父一愣，没想到他把枪支交给她之后，枪口会迅速对准自己。

他正要回答，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掏出来打眼一看，竟然是保镖小王，看来是保姆一事有了什么进展。

“喂？”

“江总，”小王的声音听上去焦急又忧虑，“胡景丽的老公秦治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