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唉!你怎么这么无赖啊,你这么坏是谁教的?”孟雪晨无可奈何地将帕子放在桌子上,一把将安逸从它那舒服的窝里给拖出来。
这时,门口传来了雪松那带着稚气的低沉声音:“还不都是姐姐你惯的,你看爹养了那么多的鹦鹉,也没有一个像它这样胆大妄为的。”
孟雪晨回头看看突然出现的雪松,温柔地笑了笑,招呼道:“雪松,你醒得好早。”
“嗯,我都起来好一会儿了。”孟雪松应着,并未走进书房,就只是懒懒地靠在门框上,眸光深沉地看着孟雪晨。
看着这样的雪松,孟雪晨倏然想起,不知从几时起,那个一向喜欢每日早早就来找自己,唤自己起床的弟弟居然变了!
他好像已经很久不再在早晨时来唤她起床了,每日总是在该用早膳时才会来她的院子里。
弟弟,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再黏着她了!
心中一旦有了这个认知,孟雪晨在感觉一阵轻松的同时,又有点莫名的失落和难过。
她突然醒悟到了一件事:她和雪松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出现了隔阂。
这种隔阂,说不清道不明,却如一道深深的沟壑般,分明已然横亘在他们姐弟之间。
“雪松,你最近好像很忙呢。”孟雪晨佯装不经意的样子淡淡地问了句。
孟雪松愣了愣,似乎有些奇怪姐姐为何突然这么说,但是他的脸上却习惯性的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姐,我不忙啊,每日就是修炼、读书。”
“嗯……你以前好像不怎么喜欢读书。”孟雪晨依旧是不经意的样子。
“呵呵,这不是爹想让我博个功名么,他说让我参加今年的秋闱。”,
孟雪晨再次扭头看看雪松,只见他脸上是自己所熟悉的灿烂笑容,心中那一点点的生疏感登时便不翼而飞了。
无论是否长大了,他始终都还是那个只喜欢对着她展露笑颜的弟弟。
这便好!
她想,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将来长大了的他们是否会天各一方,他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他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弟弟!
孟雪晨的脸上也带着发自于内心的笑容,摸了摸安逸的脑袋,将它抱进怀里,回身对雪松说:“走吧,咱们去用膳。”
孟雪松点点头,侧身到一边,让雪晨先出去,他在后面将房门锁好,随即大踏步的追上雪晨,与她并肩而行。
但是他却敏感地察觉到,她怀中的安逸,正以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斜睨着自己。
那眼神中带着敌意,也带着寒意,更带着一丝的鄙夷。
这种感觉令雪松心中很不痛快,他不由得扭头正面对上安逸,企图用饱含杀意的眼神狠狠地回敬它。
可是,在他的视线正视在安逸那颗大脑袋上时,才蓦然发现,安逸是闭着眼睛的,并未看他。
他嘴角动了动,最终怏怏地收回了视线,暂时放弃了跟安逸一较高低的想法。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总会找到机会好好地修理修理它!
饭桌上,大家起初都沉默地用着餐,谁都没有出声。就连安逸也吃得很安静,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像是一个彬彬有礼修养极好的书生。
突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晨儿,今早发生的事,你莫要往心里去,雪松都已为你处理好了。”
孟雪晨一愣,抬头看向说话的祖父。祖父鬓发斑白,胡须修剪得很是齐整,而且梳理得一丝不苟,看上去是一副慈爱包容的表情。
“祖父,今早发生了什么事?”孟雪晨疑惑地问,问罢便扭头看向雪松。
她与雪松一路走过来,雪松从未提起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雪松唇角弯起,淡笑道:“姐,没什么事,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雪晨有些不依不饶。
“唉!”雪松无奈又宠溺地叹口气,简略说了一遍清晨在府门外发生的事情。
来闹事的两个人,都是被陈姜逐出府去的侍妾。那两个侍妾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说陈姜将她们逐出府都是雪晨的主意。
又说雪晨不检点,还未与陈姜成亲便已暗通款曲,骂她伤风败俗之类的话,不堪入耳。
孟雪松颇为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派人出去查了一番,确定这俩人来闹事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城中今日的确有这样的谣言到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