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也没想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居然会输在这两个孩子的私情上。
她站了起来,指着郡王说不出话,拄着拐杖的手直颤抖,“你!你糊涂啊!”
郡王从来都是唯母命是从的,这一次却铁了心似的,梗着脖子不肯低头,也不管被人看了笑话。宋璟年见老太妃已然是无可奈何,便又添了些油,加了点醋。
“既是如此,我就算是留下浣春,也没什么意思,还要让我和郡王反目,这样的事我做不来。从来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老太妃不比介意我,浣春至今仍是完璧之身,若是郡王实在不愿割爱,便接回府去吧。”
“当真?!”郡王眼睛一亮,喜形于色,“璟年,谢谢你!”
宋璟年摆了摆手,“哪里的话,我如今有了我心爱的世子妃,浣春留在我那里也是孤独终老,不如成全一对有情人,也算是我们积德行善了。”
说着,宋璟年就握住了唐婧冉的手郑重放到了自己心口,唐婧冉便只是朝他笑了笑,就又看向了老太妃。
“太妃娘娘,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既然郡王和浣春如此情深意切,不如就成全了他们。若是一意孤行,今日是在花园子私会,明日若做出别的事来,甚至私奔、殉情,这岂不是更加难堪呢?”
老太妃被这一连串的道理砸得头晕眼花,什么都看不清。一个一个的,口舌生花,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就是在逼她点头。她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敲着拐杖应下了,这才算是皆大欢喜。
宋璟年和唐婧冉自不必说,郡王也欢喜得朝她连磕了几个头,站起来便吵着要去很找浣春,只留了一个陈妙艺还跪在那里。等郡王走了之后,陈妙艺才哭出了声音来,看上去好不可怜。
这仿佛是一件大团圆的事,独有陈妙艺,在这一场戏里,失去了她所有的东西。
唐婧冉对她实在是觉得亏欠,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走到她身边把她扶了起来,亲自帮她擦了擦眼泪。“快别哭了,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她压低了声音,轻轻笑了一下,“不属于你的地方,留下了也无益处,天大地大,你该别有一番天地的。”
陈妙艺还是止不住的哭,被丫鬟扶着离开之后,唐婧冉都觉得心中沉沉的。没有打了胜仗的欢喜,却只觉得沉重,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她忍不住抓住了宋璟年的手,“你说,这么做,是不是对郡王妃太不公平了?”
宋璟年沉吟半晌,点了头,“的确,她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见唐婧冉更加的失落,宋璟年顿了顿便把她揽进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哄孩子似的柔声道,“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在郡王府浪费一生,未必就比她离开来得好。”
“真的吗?”唐婧冉仰了头,对上了宋璟年的目光,“那你说,郡王和浣春,就一定能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