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那处的石头尖利,在唐婧冉手心划了好长一条口子,鲜血淋漓的,还混了不少碎石在伤处。有那些没见过鲜血的千金小姐都捂了眼睛不敢看,唐婧冉咬了咬牙强忍着没叫出声来,只推着秋心慈去拉陈妙艺,“快别闹了,再闹下去可真要让人看笑话了!”
这里正没个开交,早有人听说这里出了事怕担罪责,找人去回禀了周氏。周氏原本和另外的官眷也在一处听戏,听说出了事便急急赶了过来,一干人等俱是权贵家的官眷,她也不好摆脸色。看到唐婧冉站在一边,便自然地责骂起她,十几年的习惯了,也改不了。
“这么一件事都做不来,白养你这么大了!”
唐婧冉疼得说不出话来,也就低着头不理会,边上有人拉了拉周氏的袖子,她这才想起来如今的唐婧冉已经不是从前府里那个任人欺负的小丫头了。人家现在是蜀王世子妃,方才席上那么给唐婧仪没脸,她还真不能得罪她。
于是撇了嘴,看向了一边站着抹眼泪的陈妙艺和早被人劝下可还在一边骂骂咧咧地郡王。
“郡王喝醉了,快扶他下去歇息,郡王妃也是,下去梳洗梳洗。”
周氏明摆着是想息事宁人,唐婧冉可不愿这样,便忍着疼道,“方才闹得厉害,所为何事?我们听见假山那边有人拌嘴,可是下人招待不周,怠慢了郡王?”
原已没人再提这事,谁知唐婧冉偏偏要提,陈妙艺便哭红了一双眼睛,“这话说出来让人耻笑,原是郡王他......他和丫鬟在纠缠不清,我气急了才......”
说着又拿帕子去拭眼泪,唐婧冉便道,“既是如此,夫人该彻查此事,如今家中开宴,就招惹王孙贵族,传出去只会说是夫人治家不严。”
“那是自然!”周氏不满被唐婧冉教训,狠狠瞪了她一眼,“我定然会找出那个丫头,好好责罚再赶出府去,不劳世子妃费心了。”
唐婧冉知道周氏是个狠毒却蠢笨的人,也不和她多说,手上实在是疼得不行,秋心慈帮她包着伤口的帕子都被浸得通红。秋心慈明白她的意思,便行了个礼扶着她往回走,正巧就遇上了宋璟年。
宋璟年一看她这样就急了,“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无妨,你别担心。”唐婧冉还想扯出一个笑容来,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宋璟年又是自责又是懊悔,急急喊了大夫来医治。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伤口,唐婧冉一身薄衫都湿透了,黏在身上难受得要命。宋璟年看她脸色发白,还在颤抖,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印子,便忍不住嗔怪她,“疼就出声,强忍着做什么?我还能笑话你不成?”
唐婧冉愣了愣,好半会儿才抬头朝他笑着摇摇头,“不是,只是......”
只是早已经习惯了,过去被人欺凌,流过比这还多的血,受过比这还重的伤,可有谁来听她哭闹,替她委屈?若是喊出声音来能得到一丝半点的安慰,喊就算了,可若什么都没有,那就只是矫情罢了。
唐婧冉不欲和宋璟年说这个,再平白让他替自己委屈,于是只笑道,“我不打紧,你该出去唱戏了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