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慈说着顿了顿,“也是你母亲,这辈子的心愿。”
秋心慈极少在唐婧冉面前提起她的母亲,唐婧冉对她母亲的事情也知之甚少,那是个柔弱可怜的女子,悄无声息地就死在了丞相府里。死的干干净净,连块牌位都不曾留下,就像是她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那时候唐婧冉还小,尚不知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越长大就越觉得不甘。
“姑姑,我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唐婧冉顿时也不打瞌睡了,就盯着镜子里的人看,“我长得像她吗?”
“像,你和你母亲,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秋心慈声音低了许多,像是在说一件很远很远的事,“她临去前托我好好照顾你,却不想让你受了那许多委屈。幸好如今你有个好去处,否则我就是死了,也是无颜见她的。”
“姑姑,你别说这样的话,”唐婧冉蹙了眉,自己拾了一个耳坠子带上,“我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便是能安稳一生就够了。”
“是啊,幸而世子殿下是个好的。”秋心慈给她簪上了最后一根簪子,左右看了又看,总算是满意的点点头,“我这手艺到底也没生疏。”
唐婧冉听她这么说才伸手摸了摸头发,这是个新花样,从前从来没有人给她梳过,发若随云流动,配上一支羊脂玉累金步摇,又简单又大方。
“真好看,这个叫什么?”
“随云髻。”秋心慈扶着她站了起来,“眼看时辰也不早了,先去用早膳吧。”
正说着话就见宋璟年大步走了进来,“怎不再多睡会儿?是哪个不长眼的喊你这么早起身了?”
秋心慈见他来了便欠身告退,留他二人在屋里。
“日头都这么高了,哪里还早?你存心让人笑话我是不是?”唐婧冉嗔怪了一句,却又上前亲亲热热地挽住了他的手臂,“怎么样?见到郡王了吗?”
浣春这事总是要想个办法解决,太夫人那边态度坚决,便也只能从郡王这里想想法子。宋璟年今日去上朝,也是存了这个心思,想打探一下康平郡王的意思。
“见是见到了,不过郡王的性子你也知道,最是懦弱无用,我旁敲侧击说了许久,他也不见有什么松动。”
“当真?”唐婧冉拉着他相对坐下,“不是说郡王和浣春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么?”
宋璟年一路赶回来口渴得很,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饮了个痛快,这才放下了茶盏,道,“感情倒是深厚,可他没那个胆子和他母亲做对,因此看上去倒也是个无用的。”
唐婧冉听他这么说,便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此,这浣春可真要是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