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冬昭训吩咐奴婢来的,她说绿意阁的红杏姐姐没了主人可怜,让奴婢给她送些吃的。”
小丫头说话颤颤巍巍,唐婧冉料她不敢撒谎,便柔声追问,“各院的吃食自有厨房送到各处,便是我和殿下的荣安堂也不例外,绿意阁的吃食,又怎么会让你去送呢?”
“奴婢只是听吩咐行事,奴婢不知道......”
“你不知道?”唐婧冉柳眉微蹙,这小丫头并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可她这番说辞,也实难取信,因此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发落,顿了顿也只能扭头问上一句,“那送去的吃食呢?都细细查过了吗?”
“夫人,都查过了,并无不妥。”
并无不妥,唐婧冉知道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只可惜那个沐冬也太过狡猾高明,居然做得滴水不漏。若不是今日她演了那一场戏,像她这样手段的人,还真是揪不出来。这样的人留在世子府,留在宋璟年身边,迟早是要出事的。唐婧冉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可如今无凭无据,只不过抓住了一个一无所知的小丫头,也实难定罪。
唐婧冉望向了宋璟年,轻轻咬了下嘴唇,似是要开口,宋璟年却一个眼神堵住了她的话,而后轻轻摇了摇头,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看上去是漫不经心,眼睛却似有若无地瞥了红杏一眼,唐婧冉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红杏,那你可有要说的吗?”唐婧冉忽而有了些底气,冷声问道,“你背弃旧主,忘恩负义,又私相授受,直接逼死了夏昭训一条命,这可是大罪!你若再不开口,将功赎罪,我便做主把你送进训诫司了。”
训诫司是大盛朝关押贵族家眷的地方,设在深宫内苑,人要是进去了,便是能出来,那也是要被剥了一层皮的。何况关押的都是女子,难免有许多不堪之事,一旦进了训诫司,便是名节尽毁,永世不得翻身了。
“我......”
红杏倒是开了口,嗓子眼却像是被浆糊粘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神色尽是为难。唐婧冉知道她这样必是有隐情,或是有把柄在人手里,或是家人亲友被人威胁,这样的事是常有的,唐婧冉从前在丞相府时也见过不少。可红杏还没等她说话就伸出了手来,幸而赵大娘子眼尖,上前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她藏了毒!”
果然是这样,沐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威胁了她,让她服毒,做出畏罪自杀的样子来,实在是狠毒!
“她既要杀你,你还要替她遮掩吗?我不管她威胁了你什么,但事已至此,成败已定,你若是交代了,我还能为你做主。可你要一意孤行,你自己进了训诫司不要紧,你家乡的家人,父母兄弟,可都要被你连累了!你让他们如何再抬头做人?”
红杏眼眶红了起来,泪盈盈的看着唐婧冉,也不知是手腕被赵大娘子拧着疼,还是心中悲愤委屈,“夫人,夫人我说!”
赵大娘子听她这么说才送了她的手,红杏便像是断了线的傀儡,整个人瘫软了下来,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果然是沐冬,沐冬先是收买了她,可浣春一向待她不错,她并不肯背弃她,结果沐冬便撕破了脸皮,转而扣住了她的家人,红杏才不得不就范。
“冬昭训说,她备了毒药,事成之后让我畏罪自杀,否则的话,这毒药就要被混进我家的饭里。夫人,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奴婢是真的无可奈何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