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已经彻底变成恶人的妹妹,水音那沉重的遗愿,水玦留下的不明真意,令我都有些心惊的“何处不相逢”……我不能再跟在风千陌身边了,如果再有更多的事情,我怕他扛不起来啊……
那块玉,就是我造成这个死局的证明,我的星命,远比我想的要可怕……一个师徒名分而已啊……”
枫卿童走回桌边,身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凝固,他将那块黑色令牌放在桌上,道:
“我会尽快抽身离开,你也别再跟我有更多瓜葛了……其实你像风千陌一样被蒙在鼓里,和我断个干干净净会更好,有些时候,聪明也未必是好事……”
王潄云没有去碰那块黑色令牌,但也没有将它重新塞给枫卿童——她做不了镇北王府的主。
但或许,她能做自己的主?
鬼使神差的,王潄云摇了摇头: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而后她干脆转移了话题:
“你将风千陌留在山里,不怕他会有危险?”
枫卿童神色疲惫,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袋下面,双眼无神:
“给你们的两枚叶子,没那么简单的。加上他那把桃木剑,附了我的剑气,又有我的心头血养着,出其不意杀个上官玥应该是够的。
算算时间,司徒芳的灵鸽传书应该到了。知道了我的境界,有神起境资质的谍子再冒头,就得不偿失了。你们镇北辖境,能让他们混进来多少人?已经损失惨重啦……”
王潄云还要问话,却发现那家伙已经睡着了。
正要发怒将他拉起来,但看见那白衣上刚刚干涸的血迹,还是心软了——心头血,怪不得虚弱成这样,你还真敢给啊。
王潄云趴在桌边,望着那安详入睡的少年,这家伙哪还有刚见面时飞身吓她的稚气,整个人的气质像是老了十年。
“你真是个好师傅,”王潄云噗嗤一笑,又忙捂住嘴巴,见没有惊醒他,拍拍胸脯面带笑意:
“为了徒弟,专门长了脑子呢……”
……
后半夜,枫卿童将趴在桌上的王潄云抱到床上,一个人外出登高,静静坐在修者府最高的楼阁顶上。
吹着夜风,想起高老头说的,少年不饮酒的说辞,莫名有些想饮酒。
他望向修者府门口,那褐布粗衣的木剑少年跪在大府门口,已跪了半个夜晚。
门口守夜的修者府修士自然还认识这曾手持紫金令牌的少年,劝了几次无果,也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他就那样跪着,一声不吭。枫卿童在高高的楼阁上端坐,远远望着,清风明月无酒。
天色微亮,风千陌终于站起身,一瘸一拐离开,他望着朝阳,背影被渐渐拉长,轻声道:
“我要一个更好的江湖,迎接师傅回来……”
枫卿童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泪:
“上官玥!滚出来给爷买酒吃!”
上官玥被忽然惊醒,慌忙跑出自己居住的房间,一仰头,枫卿童正在那七层审理阁顶端之上:
持剑迎朝阳,舞剑起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