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摇摇头:“信便是信,不信便是不信,若卿童公子真愿意做本王麾下供奉,会只为本王做一件事?”
柳山凌心中一紧,望向枫卿童。
枫卿童亦是心中叹息——自己忘了,供奉可是臣于人下。在柳山凌身边平等相处太久,忘了所谓的帝王心性了。不过也好,干脆直接撇出去:
“王爷,是卿童言语失当了。但您应该也看出来了,卿童如无根浮萍,无心之语都处处冒犯,可能确实不适合这供奉之位……”
“若公子真无心于此,自然是天大地大,任君歌行,本王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这本是一场洗尘宴,公子且尽兴,不要再想那些烦心事!公子既然不喝酒,那就多吃菜嘛,别负了本王一番心意,可好?”话锋一转,镇北王又好似退步,这一退一进让枫卿童都有些使不上劲的感觉。
一场宴席散后,三人各自回房,既不能说不欢而散,更算不得兴尽而返。明明并不寡淡,结局却索然。
至于晚饭,枫卿童只是被告知王爷还有公事,饭菜最后直接被送到了枫卿童房中。
转眼夜已深沉,枫卿童倚在窗边,手中攥着黑白两枚棋子,静静想着要去哪里。
本来打算直接在王府了解前朝往事,看能不能找到要找的故人,但自从踏入王府那一刻起,他就发现,自己的城府还远远不够,直接问这些很可能会出事情乃至暴露身份,后患无穷。
所以现在,先去将答应师傅的五件事完成,顺便历练江湖,增长些见识,绝不要再犯被迷药迷昏的痴蠢错误了。然后还要去朝中打探亦清风的下落,这件事,或许要等黑脸心情好些的时候再去探探口风了,如果真是被国师带走,那就要和那老家伙真正交手了。
国师的城府,只能比镇北王更深,心肠也只能更恶毒无疑了。至于风千陌,等南下诸事完成再回来看他,功法已留给他了,能走到何处,最起码五年后枫卿童才会再有机会检验。
反正那孩子在万军山安全的很。
枫卿童叹了口气,望着天上明月高悬,星辰稀疏,与那天草坪上
看到的漫天繁星相比只能说各有千秋。不知道那个傻姑娘,是不是也同我一样,在安静的望着这片辽阔的夜空,想着有的没的梦想与将来呢?
低头望着月光照亮的洁白的手,里面空空如也,枫卿童此刻最大的遗憾就是离开北疆时,还想着不留牵挂,没能向她要件什么小物件带在身边,现在想她的时候真的是什么念想都没有了。
月柔如水,那一瞬间,他忽的感觉什么都不怕了,也什么都不愿去多想。
因为她,他心中忽地开阔起来——她的盖世英雄,何处去不得?
终有一天,他会放下成仙路,放下前生恩仇因果,放下纷扰江湖,回去娶她……
月不醉人人自醉,窗外风吹叶簌,枫卿童倚在窗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几乎要就这样睡过去……
“夜袭!”
一声突兀的喊叫从不知何处响起,瞬间打破了整个镇北王府的寂静!
枫卿童立即睁开双眼,一个纵身从窗户翻出,越上自己房间的屋顶。
只见前一刻还安安静静的镇北王府此刻立即陷入了混乱,各处房间本已熄灭的灯光又重新明亮起来。最引人注目的是,暗处的防卫正全向着某间房间涌去,身处房顶的枫卿童自然是尽收眼底。
“不会吧,这样的王府也有人进的来?看来来者棘手的很啊。”枫卿童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偷偷跟着其中一个队伍一同往那间房间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