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之后,他迷离的眼神终于有了光彩,人却颓然坐下,好似花光了力气:“这图拿给宋老前辈吧。”
就在刚才那一划的时候,陈玉感觉到浑身寒意,一瞬间让她差点怀疑萧若佩是真正的入意了,结果那股气势才消散,就见到他瘫坐在椅子上,她想要伸手去扶,萧若佩摇头阻止:“没什么事,我坐一下就好,送画的时候让宋老前辈再拿一张桌子来。”他伸手拿起画,未干的墨水竟像是被禁锢在笔迹中,不能渗出点滴,然后“刹”声清响,木桌分成两块散落,裂开的分界线正是他刚才开始那一划!掉落在地上的木镇纸也一分为二,切口整齐光滑,犹如镜面,陈玉看得一时间忘记了接住他递过来的图画。
“能称为武绝的,应该只有一招。”宋山缺听到陈玉代为传达的话,一拍桌子就想骂萧若佩大言不惭,这话不是明摆着说青玄宗的武绝剑华而不实吗?看到陈玉送过来的画之后,却不得不把这口气吞回肚子里,并按要求给萧若佩准备了新桌子,听陈玉说他损耗了精神,还把自己珍藏许久的老参炖了亲自送去。
等他们再次回到萧若佩所在的房间时候,却见到他和衣躺在床上,塌下鞋子摆放整齐,被子刚好压在腋下,呼吸悠长,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看到身心俱疲的萧若佩竟然还能整理好残局才睡下,宋山缺又生气了:“小家伙睡觉都和老夫作对,参汤省下了!”
萧若佩因为损耗精神睡过了头,没能早起观看青玄峰昼夜半山的景象,为了画出余下的白羽剑和两人交战画面,接下来一整天他都呆在房内,好在余下的画面并没有灌注凌云留下的意,损耗也不大,送到长生阁的记录需要更加精细的画面详细描述两人争斗的情形,所花费的时间有些多。
陈玉因为代表陈家,要
和诸多宾客来往,所以今天没有来过,中午苏流穗送了午餐过来,竟然有加了半支老山参炖的鸡汤,似乎放得有点久,效果变弱了不少…
傍晚时分,萧若佩将画卷起放入绢袋之中,系好袋口。
“青玄武绝峰遗迹封卷,应该没遗漏了。”回忆了一遍看到的画面,他的内心有点沉重,长生阁记录的是真实的历史,如果关于凌云真意那一段记录放到长生阁,不知道会引起多大争论,但是他们有百年前的真实历史,应该有判断,那已经是超过了韶风令的职责范围,不该自己管了。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考,他连忙开门,见到带着余晖站在门口的苏流穗,裁剪合适的青色衣裙穿在身上折射出柔和的光线,夕阳画出了她窈窕的身躯,隐隐有了一丝娇媚流露,食盒压着细幼的胳膊按下去一条凹痕,竟令人看得觉得心疼。
萧若佩终于想起,自己来青玄宗是有正事的!“小穗,你在青玄宗等我很久了吗?”于是他问出了这句话。
“……”刚见到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的苏流穗脑中一僵,到嘴边的话已经被打乱,然后“轰”地浑身热起来,如同浸在六月炎州的骄阳之下,一抹酡红悄然泛起,然后在萧若佩诧异的眼神中丢下食盒掩面跑了。
聚精会神一整天不小心说出了一句失礼的话,反应过来的萧若佩见到已经远去的少女,摇头心惊:“小穗爹不会打死我吧?”现在追上去解释显得欲盖弥彰,再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暧昧行举,更加令人怀疑,到时候就洗不清了,还是等两人独处的时候再说清楚吧。无法确定苍圣所说的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了。
直到天色渐晚,苏流穗再也没有来过,他洗濯之后换上青玄宗准备的衣服,前往中峰武绝殿等候天光。
夕阳已经掩入西边远山,青玄峰顶灯火辉煌,宾客分州就位,等候天光同时没有闲着,中间的演武台上有技痒的弟子可以上去切磋或表演。天光大节,普天同庆,大家都不想见血,哪怕往日有怨隙的门派,在今天也显得和气融融,比划时候处处手下留情。宾客见着妙招齐声喝彩,举杯庆祝,表演者一着失误也能得一杯“辞旧迎新”酒,皆大欢喜。
此时演武台上表演者正是云叶,在天光礼时候他也仔细的穿好了衣服,束紧了头发,并套上一个镶玉的雕银发箍,一身锦衣在灯火映照下熠熠生辉,显示其不凡家世。
见到如此年轻俊俏的侠士,众人纷纷喝彩,不少胆大的女弟子都开始打听他的来历,然后一个大嗓门喊起来:“好好打!失了我云浪宗名声,回去就给你吃“年羹头”!”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个满脸胡茬的锦袍大汉没有半点风度的举着一块明显看出撕咬痕迹的烤肉,一手举着酒杯在给台上的人“鼓励”,胡子上沾了油渍酒水就随手一擦,毫无顾忌。所谓的“年羹头”就是俗语里新年父母第一次教训孩子的意思,旁人用不得这个词语,也就是说这个没有半点风度的人是台上那位“俊俏”少侠的长辈!顿时那些宗门女弟子对云叶刚起的念头又缩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