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难看地低声对我说：“这个女孩身上裹了一层迷雾，我怎么都看不透，算不出她的过去和未来。”

我点点头，安慰他不用在意，但心里对女孩的好奇就更重了。

不久，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般来说，鬼魂都会在最后一站下车。因为那是我们城市的边缘，更容易进入轮回的道路。

但女孩没有，她坐了两站，就在土坟子那一站下车了，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被张开观提醒，才启动公交车。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希望明天再见到她。这个女孩身上似乎充满了谜团，让人想要靠近和探索。

第二天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那个女孩又出现了。她依旧像春风一样走上了我的车，并在同一站走了下去。

第三天，她又来了，我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我使了个眼色给张开观，他果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搀扶着女孩就坐到了我正后方的位置。

我清了清嗓子，假装正常地询问女孩：“姑娘，你每天都坐这趟车啊。”

她点点头，说道：“是的。”她的声音很清脆，像春天从树叶上滚落下来的露珠。

我继续像拉家常一样问道：“你为什么每天都在柳河桥上车，土坟子下车啊？”

如果一般的鬼魂被问了这样的问题，只会回答因为这是唯一能赶往轮回的路线。但女孩没有，她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这么走是对的。”

“额，那你住哪啊，在哪工作啊？”我又问了一些接近隐私的问题。

女孩依旧摇摇头，说道：“我都不记得了。”

她失忆了，且看不见路，她知道自己已经去世了吗？我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疑问。虽然鬼魂一般都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的，就算一开始不接受，时间长了自然就能够理解了，但难保有意外。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觉得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吗？”

女孩似乎很奇怪这个问题，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道：“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啊。”

我苦笑了一声，确实是这样的。看来女孩对自己已经死亡这件事一无所知。那样也好，至少她还以为自己和人一样活着。

很快到了土坟子，女孩准备下车了。我连忙在后面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一下，用拐杖摸索着路，回头对我说：“我叫唐瑶瑶。”说完，她就下车了，身影埋没在一片黑暗中。

我有些惆怅，毕竟她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不过没关系，明天我就又可以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