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程之微必会惶恐,是何人,竟将圣上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事实上,程之微也确实惶恐,他更惶恐的是拿到那封信的时候,对上面对于问题的论述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那种只看了上句,他便能接出下句的熟悉感,仿佛这些本就出自他的手一般。
锦千晨抽出一封信递给容漾,道:“你再把这封信送到他手上,”顿了顿,她又道:“安排在那边的人手可以撤回来了。”
想来现在皇上已经对程之微另眼相看了,也便无人敢轻易对她下手了。
容漾领了命离去,锦千晨在书房内坐了一会,只觉得气闷,便推开门,倚着门边兀自看着外面的雪景出神。
“呵。”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突兀的轻笑。
锦千晨愣了愣,抬头看去,果然,门前那株柳树上坐的人不是顾习凛又是谁?
“本王见王妃整日似乎很忙的样子啊,这么多日未见本王,竟没有半点思念之意?”顾习凛从那树上轻轻一跃,便落在了锦千晨身边。
他不知在外头待了多久,身上沾染的寒意有些重,靠近锦千晨的时候,锦千晨便皱了皱眉,不自觉地身体后退半步。
“没想到堂堂睿王殿下,竟是个爱爬树的。”她淡淡地瞥了顾习凛一眼,言语间极尽讽刺。
顾习凛倒也不甚在意,气定神闲地看了她半晌,才悠悠道:“本王也未曾想到,堂堂睿王妃,竟然喜欢派属下去跟踪旁的男人。”
他将男人一词咬的格外重,眼神幽幽地看着面前刚到他胸口的小女人。
锦千晨却活像一只被触了胡须的小老虎,一下子便炸毛。
“顾习凛!你偷听我讲话?”锦千晨咬牙道。
顾习凛却很是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本王靠在自家府里的树上赏风景,怎么就变成偷听?”
锦千晨知道,有些武功高强之人,听觉也格外敏锐,想来她在房间内的对话,已经被顾习凛听了个一清二楚了吧。
锦千晨突然有些庆幸,刚才自己和容漾的对话中,并未提及程之微的姓名,否则,恐怕她此刻心中的谋算,都已经被顾习凛知道个一清二楚了吧。
“小丫头,你究竟想干什么?”顾习凛紧盯着她,桃花眼中冷意泛滥,透着点点危险的光。
锦千晨心中一紧,这是对她起了疑心了,她扬起头,对上顾习凛探究的目光,突然扬唇一笑:“睿王殿下,你只需知道,无论我做些什么,跟你的目的都是相同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可是盟友呐。”
少女的眸子灿若星辰,里面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显得有些狡黠。
顾习凛皱了皱眉,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这个少女便一直在强调她是来帮自己的,可是这个少女的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知道许多连他的手下的情报都不知道的机密。
他曾经怀疑过面前的这个少女不是真正的锦千晨,可是派人去查,她却偏偏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所有证据都指明了,她确实是将军府货真价实的嫡女。
半晌,他突然一把擎住锦千晨的下巴,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小丫头,你最好不要跟本王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