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雕飞龙的杯子里装满了晶莹的液体,羽公主低垂着眸子,端起那杯毒酒,唇角浮着笑意:“父皇,今日,就让儿臣伺候您入寝。”
君皇挣扎着,蜷缩在床脚,什么至尊天子什么威严都顾不上了,生死关头,他大声呼救:“来人啊——来人啊——羽公主疯了——”
羽公主看着他的眼神有点悲悯:“父皇,您疯了吗?我敢今夜动手,自然是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君皇开始瑟瑟发抖,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哀求,嘴里喃喃道:“不,我不要死。”
“还记得佳美人是怎么死的吗?不错,就是这样一杯酒。”羽公主低头嗅了一口,闻起来与普通的酒并无不同,但这一杯酒下去死相极惨,叫每一个看过的人都此生难忘。
羽公主便是这样,夜夜难忘佳美人的惨状。
“你既然舍得她去死,那就要舍得自己死。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来陪您。很多很多人。”羽公主眼角尽是疯狂,她一只手扳起他的下巴,一杯毒酒很快灌进他的嘴里。
看着液体被他尽数喝下,唇边泄出来的沿着胸口染湿了被角。
“咳咳、咳咳……你、你……就是这样,也无法继承我的位置……我早已立了遗诏,由你妹妹继承皇位……”君皇自知死字到头,捂着胸口虚弱地靠在床边等着死期,这时候倒也不急了。
“对。昨天刚立的。您才提醒过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要我和阿煌立誓不伤害对方,无非是知道,我一定会伤害阿煌,所以要我立誓。但到头来,你还是不放心我,不是吗?”羽公主放下空了的酒杯,充满期待地等着他毒发身亡:“其实你知道,阿煌不舍得伤我。论起心狠手辣,她始终不及我。”
“是吗?”不知何时就站在柱子后的唐思煌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她,那边的君皇眼睛都亮了,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再也没有力气。
羽公主也惊讶于她忽然出现,尤其是她身后那一头白发的少年,怎么都觉得诡异……她到底控制住了那种好奇,只是望着唐思煌:“你来了。”
白沧下意识将唐思煌护在身后,他怕羽公主伤害她。唐思煌摇了摇头,对他道:“我让你现形,不是为了让你插手。
白沧只好点头,收了预备攻击的手。
君皇毒发,已经开始七窍流血,看着他那痛苦的模样,唐思煌收回了视线,落到羽公主的脸上。这张脸还是她熟悉的,只是神态神情都与从前并无丝毫相似。这已经不是她认识的羽公主了。
“我方才从圣祭祀那里出来,以为可以求得解药救起父皇,谁知道,你比她还狠,直接一杯毒酒。”唐思煌心境有些凄凉:“好了,你现在杀了父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你来了正好,省得我找人去抓你。唐思煌你可知罪!你联合羽卫,毒害君皇!还不跪下!”羽公主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眼泪盈盈,仿佛真的悲痛至极。
唐思煌用看着无可救药的病人的眼光看着她,虽然她早已病入膏肓:“你真傻,真的。”
羽公主哈哈大笑:“你说我傻?还是你傻?难道你不知道,方式云已经包围了这座城,宫中我有羽卫叶和泽,明天你就会以谋逆之罪下狱!哈哈哈?我傻?我看最傻的是你!”
唐思煌只是看着她,等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