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久看向杨秋白,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用意,这究竟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亦或是他也无能为力?
对于崔素的真实死因,她相信杨秋白比任何人都想追查清楚。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此事一旦查清,极有可能牵连盛广。当今圣上本就崇尚文治,或许朝中大臣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但,真相毕竟就是真相。
陈瑜之挑了挑眉毛,虽然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但转念一想随即也明白了其中的生意,怎么说他也是安国公的世子,虽然并没有入朝堂但对其中的规矩却了解甚多。想想,他又笑着看向花未九说道:“得得,咱不谈这个总行了吧?未九,你刚才说的话还没有说完,究竟让我猜什么,别总是打哑谜好不好?”
杨秋白饶有兴致看向花未九,也问道:“哦?你们刚才谈的是什么?说来我听听。”
花未九白了陈瑜之一眼:“这个事情其实说起来很是简单,但我让你猜,并不是为难你。瑜之,你很聪明但你总是以为自己技不如人,破案的关键往往并不在于一个人的学识有多高,而在于他是否细心,是否能够想到其他人想不到的地方。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有时候你问的问题往往正是其中的关键,但你自己并不知道。如果你能够再多想一层,将你的聪明才智更加的激发出来,我想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此中好手。”
她转头看向杨秋白,简单几句话,将当日的情景说了一遍,莞尔:“大人能够猜出其中的关键吗。”
“不是江洋大盗,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只是寻常人……”陈瑜之被花未九的一番话打动,静静坐在椅子上,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嘴中喃喃自语念叨着。
“什么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如此快的行动呢?”花未九引导着说道。
杨秋白眼神一亮,但却微笑不语而是看向一旁的陈瑜之。
陈瑜之还在那边抓耳挠腮,一头扎的整整齐齐的秀发,被他抓的如同鸡窝一般。
杨秋白忍住笑道:“看见了么?这便是你当初的样子。”
陈瑜之一愣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花未九却会意的修红了脸,一时之间有些羞赧。他当然知道杨秋白说此话的意思,不还是在笑她此前喜欢思考问题时乱抓脑袋的毛病吗?
她示威似的举起手,将手中的玉珠串朝着他晃了晃。意思很明确,瞧,我不是早就不用这种方法了?
杨秋白暧昧不明的又笑了笑。
陈瑜之对这二人之间诡异的举动,早已经懒得再搭理了,他此刻心中想的除了这个荷包案之外,便是今后该如何向大理寺的同僚们解释这两个人的关系。
说话间他突然神思一动,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破口而出道:
“未九!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寻常人见到自己的荷包被偷,理所当然会想到这是一个人下的手。但此事却与寻常的偷盗案有所不同,我想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的情景应当是这样的:有人在前面引起一些动静吸引路人的注意,而另外一拨人却伴着行人趁乱下手,盗取路人的荷包,你说是不是这样?正是因为多人同时下手,他让人有了一种这是一个手段高超的江洋大盗作案的错觉!因为普天之下有谁能够在刹那间同时盗取如此多个荷包,却不被人发现还来去自如,这身手这轻功该有多了得?”
他冲上来摇晃着花未九的肩膀,喜不自胜的问道:“你快点说啊,未九,谜底究竟是不是如此?”
花未九身手硬邦邦的将他的两个爪子从自己的肩膀上掰开,这才不动声色地说道:“不错,瑜之,事实正是如此!不修帮你可曾听说过?”
陈瑜之放开她的肩膀,在大厅中跳了起来,欢呼道:“太棒了,这是我第一次猜到事情的真相!”
他光顾着乐呵,完全没有留意到一旁有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眸正看向他,尤其是当他的手还在华为酒肩膀上的时候,眸子中的寒意更是冰人。
“不修帮?”杨秋白缓缓开口,“你怎么会知道?”
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诧异。
不待花未九回答,他又接着问道:“那么此案与这桩凶杀案又有什么关系?”
“不修帮?!”陈瑜之此时才反应过来,也诧异的问道。
“怎么?这不修帮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吗?”花未九见到二人的反应,反倒是有些迟疑。他原先以为这不修帮不过是个市井混混组成的帮会,没想到居然会引起杨秋白和陈瑜之的注意,难道也有什么来头不成?
花未九正要再问,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门外有兵士禀报道:“禀告杨大人,崔侯爷到,现已在前厅等待!”
陈瑜之面色一愣,疑惑道:“这崔侯爷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