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白听她岔开话题,也没继续追问,只是说:“既然如此,我带你去见个人,你可还有力气?”
“王文泉?”花未九抬头。
“正是。”杨秋白并没有否认。
“走啊,走啊,难得大人有求助我的时候。”花未九有些雀跃。
杨秋白带她去的地方确实需要些体力,是在汴京城西郊的荒山上。从前面绕到后面其实并没有多远,但对于花未九来说倒颇有些费力。好在杨秋白找了一匹小马,一路走走停停,到了那边也还不过才一个时辰。
隔了老远便已经看到有几个守卫站在那里,手里举着火把,明显是在等杨秋白他们过来。一看到杨秋白出现,立刻迎了过来:“大人。”
“有什么发现没有?”杨秋白顺手将花未九从马上拽下来。
“大人,方圆一带都问过了,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花未九下马之后,就一直在打量四周的情形。虽然杨秋白路上对她解释来一下,但她没想到居然连夜将她带到了命案现场——啊,还不能称为命案。
王文泉的尸体是在树丛中发现的,若不是杨秋白命人留意这些荒山,想必还没这么早发现尸体。尸体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但却不像是人为所致。因着杨秋白未曾下令,因此尸体还停放在原处。
尸体周围有些凌乱,有树枝断掉的残痕。尸体腿脚变形,似乎是摔伤的时候导致的骨折,头部有一处伤口,来的时候,杨秋白在路上已经解释了仵作大概的判断,目前看起来,也确实像是摔伤所
致。
但最令人喟叹的是尸体的头部正面,被野兽啃咬地面目全非,鲜血淋漓,很是恐怖。杨秋白在见到花未九打量尸体的时候,倒是似乎慈悲心发作,随手拿一块麻布遮住了头面。
“这身衣服,倒确实是王文泉的,身高特征也极为相符。”杨秋白指着地上的尸体,慢慢说道,“不过,还有一个最为有利的证据,便是王文泉脚上曾经被人砍过一刀,而这具尸体恰恰也有一处伤痕。”
“大人的意思是,这的确是王大人没错?”
杨秋白说道:“若是没错的话,想必就是王文泉本人了。只是,我心中还是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因此连夜将你带到此处,你跟着王文泉有一段时日,你觉得这尸体可有什么异常没有?”
花未九摸着头发,有些迟疑:“其实,认真说起来,我倒是觉得这尸体可能不是王大人。”
杨秋白转身:“为何?”
“我在大理寺中任杂役时,曾经留意过王大人的手,虽然谈不上保养的如何仔细,但却也不是这般模样。”她指着地上尸体露出来的手指,“大人请看,这手指明显长满了粗茧,且是年深日久留下来的痕迹,可见应当是平常做惯了粗活的老人,我想,这绝不是王大人。”
旁边的几个人听见花未九这样一说,纷纷附和起来,四喜瞪了他们一眼:“方才怎么没见你们这么聪明?”
杨秋白若有所思,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未九将他拽到一旁,问:“大人可是觉得,既然不是王大人,为何却被刻意扮成王大人的模样?”
杨秋白点头:“不错。如今城中找不到王文泉的下落,这里倒是出现了一具酷似王文泉的尸体。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花未九看了看不远处的尸体,轻声问道:“大人,你觉得这件事,与此前的梅花案可有什么联系?”
杨秋白一惊,他倒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想,何况,这两件事似乎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
“大人可曾想过,虽说王文泉与海丰阁一案有关,但在这个关口失踪,是不是有些太过巧合了?更何况,据我听到的消息,海丰阁的人近几日可是不遗余力地散布梅花案的谣言,只怕这中间有什么蛛丝马迹才是。”
杨秋白看向花未九:“你的意思是,王文泉有可能是这次这个梅花案的主角?”
“那倒也不是......只是提出这样一个假设嘛。”花未九有些尴尬摸了摸脑袋,“不过今日我倒真要谢谢大人。”
“哦?”
“今日去参加诗会,还真的有些发现。据方家小姐说,这几日有户人家打死了一名婢女,而这么婢女之所以被打,则是因为她吊念自
己的主人。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奇闻?”花未九自顾自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来,毕竟今日伤了力气,折腾到现在也有些累了,“忠奴护主,本该被嘉奖才是,结果竟然被打死偷偷扔了,哪家有这样的规矩?”
她冷哼一声:“依我看,只怕是这家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她反手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递给杨秋白:“看,这便是我在尸体身上发现的东西,若是没猜错的话,想必是这个婢女挂念以前的小主人,因此偷偷拿着生前佩戴的玉佩过来,希望主人能戴着玉佩被埋进土里,总也好过无人拜祭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