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的心中顿时陷入了挣扎。,
退回去自然是一个办法。
但是退回去,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意义——所有返回的路都极为危险,几乎都有大量的敌人潜伏巡逻;而他来的时候是因为有同伴的帮助,这才能有惊无险地抵达这里。失去了同伴,青衣人根本不可能再找到那样的一条路。
若是翻过宗丘,青衣人则可以绕过那一片防卫森严的区域,从较为薄弱的五藏山侧翼觅机脱逃——相比起上一个办法,这个的可能性和成功的希望都要大一些。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青衣人打定主意,屏息静气,精神力缓缓蔓延向远处的平岚台。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在茂盛的草木遮掩下,谨慎地朝着平岚台的后侧移去。
直到此刻,青衣人还谨记着同伴的话语。即便平岚台那边明显有一定的危险,他也要试探一番,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九死一生,这唯一的一条生路并不是天生就存在的,而是从死路之中闯出来的。
青衣人的精神力一点点地爬到了平岚台附近,然后还微微地停了片刻,最终才心惊胆战地游入石亭之中。
几点幽幽的烛火嵌在瓷蓝的亭柱之上,时明时暗,闪烁
不止。环境中的黑暗仿若溪水般缓缓地流入幽异的烛光之中,在空气中留下一缕缕颇为诡异的痕迹,渐渐地延伸至不可见之处,恍若妖魔的无形长发。
乌青色的石栏旁边,一个白发男子随性地半躺于粗糙的廊椅上,似乎正在闭目小憩的样子。他身着一袭简易朴素的黑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折扇,腰间横着一柄黑色的匕首,身上几乎再无他物。寒凉的夜风不断地吹拂而过,却连他的一根头发都不曾吹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冰冰冷冷的雕像一般。
这个人……似乎只有五星阶左右的实力?
青衣人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脸色变幻不定,手中的长剑似乎在微微震颤,显示着其主人此刻的心境。
如果他的感应没有出错的话,那家伙的的确确只是个五星阶的高手,身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同伴。
观他气色,似乎微显虚浮,略带病态,应该是有伤在身的样子。
这个人是谁?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这家伙不太像是什么小队的成员——他身上可以说是什么也没有带,除非是非常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否则这样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
古怪……
理智清醒地告诉青衣人,最好的选择还是不要去管那家伙,自己从侧面悄然地离开宗丘,应该是不会引起什么注意的——毕竟,刚才他的精神力探测似乎都没有暴露,那基本可以确定那家伙此刻的状态不佳,因此应当是相当安全的。
静静地收回长剑,青衣人终于打定主意,选择绕开这座诡异的平岚台,直接从侧面离开此地。
异变兀生!
青衣人手中的长剑突然之间变得极为沉重,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野蛮地拉扯向地面,令人根本无法控制。
与此同时,在青衣人看不见的地方,平岚台中的那位白发男子微微睁眼,深深地打了个惫怠的哈欠。
青衣人当机立断,长剑之上缠绕着的清风瞬间大涨,一股股强悍的升力从剑身上凭空涌现,令他强行提起了这把沉重至极的长剑。
既然被发现了,那也就不用掩饰什么了。
虽然这种手段极为诡异,但敌人显然不是那个可怕的恶魔,他兴许还有机会。
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青衣人陡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沉,脚掌便深深地陷入雨后松软的土壤之中——某种无形的可怕巨力强行将他拖拽向大地,身体里面的每一根骨头都发出令人窒息的脆响。
青衣人紧咬牙关,脸色通红,满头大汗,却仍旧紧紧地握着沉重的长剑不放。他身周的风元素迅捷地舞动起来,向外界环境分担他身体受到的力量,令他能够勉强直起腰来,面向就在不远处的平岚台。
敌人就是那个白发男子!
平岚台中,幽异的光芒不知何时大涨了不少,将周围的大片区域都照得明亮起来。
一个单薄的人影在异芒之中微微晃动,影影绰绰,恍若鬼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