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叫花子劳金军大帅动问,不敢当啊?老叫花子韩不冷,就是啦!”一名干瘦老叫花子走出了人群,手中拿着一根翠绿的竹杖,笑呵呵站在雪中。
老叫花子个头不矮却干瘦,大雪天,赤身穿着件看不出颜色半截袖子破夹袄,一条同样看出原色,补丁落补丁的抿裆裤,从膝盖下长短不一都少了一截裤管,露着半截小腿与脚脖子,系在裤腰上由草绳和破布条纽缠而成的腰带,各色布条还在腰带四周探出头来,不屈的风雪中挣扎扑楞着,腰带上拴着个大红葫芦,赤脚趿拉着一双草鞋,花白的一头乱发,用破布条系着,横插一根树叉,脸上乌漆嘛黑却红光满面,一双大眼一个大酒糟鼻子,灰白的胡子乱糟糟随意长着,左手一只豁牙青花海碗,右手拄着翠竹杖,这副打扮谁说不是花子都不行。
金兀术大惊,这老头儿他是知道的,那可不简单啊,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整个江北地区所有乞丐的头儿,绰号翠竹杆,是丐帮大长老,武功不是圣位可也不远,他虽然不是帮主可在丐帮地位极高,他怎么会来这儿,看来今日之事要麻烦!
“哈哈哈,原来翠竹长老当面,真是失敬啊!不知长老亲临,是有何指教吗?本帅听闻丐帮不问政事,不知为何突然又来阻我大军?”金兀术为显尊重跳下马来,拱手说道。
韩不冷一招手:“还不过来,唉,犬子年轻气盛热血好斗,私自跑来看热闹,呵呵……老夫教子无方,让大帅见笑啦!”
“什么……令郎在此地?哎呀……瞧瞧,这都是误会,原来他就是……唉,你看这事闹的,我问过他……他也不说呀!这要是有个闪失本帅罪过大啦!令郎身手了得呀,击杀我数百精兵呢,不过他幸好无恙,您来的及时啊!”金兀术看着瘦干过来忙解释。
韩不冷将竹杖插在腰间,看着走过来的丐帮兄弟与瘦干,一摆手道:“大帅莫非怪罪犬子挡了您虎威了吗?那老朽给住赔个不是,他这是小马乍行嫌路窄,不知天高地厚啊,大帅勿怪吧……他一行护卫兄弟也死不少,我们算扯平了如何?”
金兀术抚了抚身上雪花,又看看左右丐帮帮众才道:“翠竹长老说笑啦,令郎没事就好,既然扯平,请长老移驾我们中军大帐叙话可好?”
瘦干来到韩不冷身前雪地上跪下:“爹,儿请罪,可我没错,您看看……金兵铁蹄要踏入皇宫了呀!我们都是大宋子民焉能无睹吗?爹……您就为大宋子民想,也不能袖手不理啊!”
韩不冷沉着脸喝道:“起来,你的罪不在于你个人对错,而是你不遵帮规私自率众外出,你得到谁的允许了?胆大妄为……你自己看看百十号兄弟剩下多少?还在这儿大言不惭你没错,他们妻儿你去养吧,滚一边去,回去后帮规伺候!”
金兀术眯起眼看着,心中盘算着,看来不用绝招今天恐怕难成大事,可面上没动声色,打个哈哈:“哈哈,翠竹长老,教子太严厉啦,孩子嘛,都难免犯错,大人尚且有误入歧途,审势不清之时,更何况他正血气方刚……您责备不要太严啦,您消消气,走,我们帅帐用茶吧?”
韩不冷冷笑:“嘿嘿嘿,大帅费心了,老叫花子风里雪里惯啦,上不得帅帐那等台面,还是住街上舒服,现在风雪渐大,您身子金贵回帐歇着去吧!”说完摘下红葫芦,拧开葫芦塞子,一股浓郁酒香飘散,他大口的喝了几口酒,喝完还咂咂舌吧唧几下嘴。
金兀术眯起双眼:“翠竹长老,我敬你是前辈,您也应守规矩吧,你们一向不问政事,今天怎么了,是想阻我大军吗?您人是不少,可不见得能挡住我几十万铁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