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天美梦成真,千百种情绪在她心中一同激荡,爱恨模糊间,她只觉疲倦可笑。
“为什么不可能?”厉北城不容她逃避,动作强硬的拉下她的手腕,逼着她同他对视:“你听好了,我厉北城想做的事,没有不可能。”
言夏夜偏执的摇着头,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令女人趋之若鹜的存在,而是什么洪水猛兽:“那言水柔怎么办?你和她的女儿怎么办?”
厉北城没料到她句句诛心,黑眸闪烁一瞬:“我和水柔的事自会解决,至于雅儿还是你的女儿,是未来厉家大小姐,你总不至于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容不下?”
言夏夜目光奇异的盯着他看,突然觉得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事已至此,他是在指责,她容不下自己丈夫和姐姐的私生女?
“……无所谓了,厉北城。”宛如被人抽走全部的生命力,她颓然站在那里,连呼吸都没有力气。
只是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叙述:“如果你这句话是在一切都没发生之前说起,那时我会有多么开心,现在我就有多么恨你。”
那些翻涌在她瞳孔中过于深刻的爱恨,最终全都被她掩饰为波澜不惊。
她不是真的不知道痛,她只是想在他面前保留最后的尊严,仅此而已。
厉北城心中大恸,俊朗的笑意逐渐冰冷:“言夏夜,我本可以不征求你的意见。”
“不征求我的意见,你最多只能得到我的身体。”言夏夜无动于衷,并不惧怕他的威胁:“言水柔把你服侍的很好,所以你想要的,一定不只是我的身体。”
对上她含着水雾的澄澈瞳孔,厉北城心口刺痛:“你……”
“我的心早就给了你,你把它丢到哪去了,厉北城?”她打断他的话,胸口沉重的喘不过气来,言夏夜噙着抹笑,视野跟着渐渐模糊。
她爱过他,用尽所有的热情隐忍,还有人生最好的时光。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她略感好笑的看着厉北城紧张慌乱的神色,倒在他怀里时,如同耳语般喃喃自语:“这么久以来,你践踏的都是我爱你的心意,现在你我早已不是同路人,还谈什么重新开始……”
……
寂静的病房里,呼吸间都是医院特有的味道。
言夏夜睁开眼睛,在灯光下眯了眯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怔怔发愣。
直到有人推门进来,她才猛地回过神。
“言言,是不是北城哥又欺负你?”小云朵抱着书包跑进来,手脚并用的往病床上爬,软糯的声音都因为心疼而变了调:“你渴不渴,想不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
言夏夜唇角颤了颤,眼神柔和下来,挤出一抹虚弱的笑。
她说的是真心话。
不知怎的,只要和云朵在一起,她总是可以很快平静下来,好像那些痛彻心扉都已离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