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其他女人并不介意被强者怜悯同情,她却对此敬谢不敏。
过去的五年中,她之所以能在监狱里咬紧牙关活出个人样来,除了找到孩子的信念支撑,也要彻底和过去愚蠢可怜的自己一刀两断。
但是即便她已经拼命努力过,在厉云棠这样得天独厚的男人看来……
大概仍然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言夏夜。”他低沉磁性念出她的名字,打开车门俯身将她放在副驾驶上,又亲自为她系好安全带,才注视着她的眸子从容道:“我不是可怜你,你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说完,厉云棠退后一步,绕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发动轿车。
言夏夜收回视线,自嘲地牵了牵唇角,默默斩断心中一丝悸动。
多年前清清白白的她尚且不敢妄想,何况时至今日,她不过是个刑满释放的犯人。
现实残忍又可怖,却恰好使她得以在他所向睥睨的魅力下维持清醒。
在他面前,她仿佛从来都是自惭形愧。
身体滚烫头脑昏沉,不知不觉,她慢慢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驾驶座上,沉稳俊美的男人抬手替昏睡中的女孩拉好滑落肩头的外套,又侧眸瞥了一眼她身旁震动不停、扰人清梦的手机。
昏暗车内,屏幕上厉北城三个字清清楚楚。
男人若有所思,再次看了看言夏夜并不安稳的睡颜,在她皱起眉头前及时挂断。
“嘟嘟嘟……”
另一边,厉北城面色阴沉的放下手机,拒绝了言水柔送到唇边的水果。
或许是言夏夜这次出狱后改变太大,即便他早已要求阎二不准动真格的,却还是从日落开始便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
所以当手机响起,他并没有留意到身旁言水柔咬着唇瓣欲言又止,看也不看的接通电话:“言夏夜,你敢挂我电话……”
“那个小姑奶奶有你家厉二爷撑腰,还有什么不敢的?”一提起言夏夜,阎二立刻觉得他刚刚包扎好的肋骨又开始撕心裂肺。
想不到那位厉二爷平时看上去清贵优雅,真动起手来和个亡命徒也没什么区别。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以为自己没法儿活着见着明天的太阳了。
听着手机中的大嗓门,厉北城眉头一皱,不动声色抹去心中那一丝微不可查的遗憾,再开口时带着笑意:“阎二,你这话没头没尾,什么事儿和我小叔扯上关系了?”
“你说我这顿打挨得多冤,是,我是对她粗暴了点,可那也是你让秘书传话说可以随便玩的,现在倒好,我家老头催着我回去领受家法呢!”阎二不理他的话茬,自顾自发泄着一肚子的怨气:“我不管,今晚的事你可欠了我天大的人情,那份合同你让我五个点,没得商量!”
“等等,你到底在说……”
不等他说完,那边已经愤然挂断。
厉北城莫名其妙的收起手机,脑海中将几个要点联系在一起,陡然望向垂着小脑袋不发一语的言水柔。
心中蓦然一沉,他暗自软了软即将出口的语气,却还是无法遮掩质问的本意:“水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城,对不起。”
言水柔在一旁听了个七七,对厉二爷的救场又是疑惑又是怨愤。
如果对方没有及时出现,等到言夏夜被阎二彻底玷污,就算厉北城可能会生气暴怒,但是最终,哪怕是看在雅儿的面子上,她不相信厉北城会不站在她这一边。
想到这里,言水柔心口一阵不甘心的抽痛,脸色眼看着灰败下去,带着哭腔颤声说:“我按照你的意思去找阎二少的时候,那里有很多人,我不好意思把话说的太明白,才导致阎二少误会,还差一点害了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