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说得看看内里,自然是要划开李吉的皮肉,看看他的内脏。
这种场面,云昭实在是不想参观,只得领着众人到大堂等候。
早已在大堂跪着的陈增和蒋牛见云昭领着陈叔和孙虎来了,吓得将头低了又低,连看他一眼的胆子都没有。这一次,李吉莫名其妙的死在他们的当班时间,虽然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人怎么就死了,可总归是难辞其咎。
云昭从他们身边走过,陈增哆哆嗦嗦的抬头看了他的衣摆一眼,又慌慌张张的垂下了头。蒋牛虽然心中也是惧怕,面上倒还算镇定。
“你二人可知罪?”
听到云昭发问,陈增几乎是哭倒在地,“三殿下,小人真不知道李大人是怎么死的。此事与小人无关啊!”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两个狱卒而已,在牢房里,他们只比犯人的身份高,除此之外,随便来个人,他们都得点头哈腰,恨不得装成孙子。
“今日可是你们当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会相信?”
陈增几乎要晕死过去了,浑身无力的摊坐在地上。李吉是赈灾粮款案的主犯,他这两腿一蹬,怕是他的幕后之人便无迹可寻了。即便有怀疑的对象,死无对证又有何用?
而他们二人正是当日当值,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百口莫辩。
“小人真是不知,求三殿下开恩!”
云昭沉默的看着他们的惊慌失措,忽然想起秋苑里的云舟。那日,皇帝撞见他身穿龙袍宿醉未醒,他大概也像此时的他们一样百口莫辩吧!若是皇帝肯听他一句解释,也不会将他禁足在秋苑。
就在这时,仵作身边的小徒弟从牢房里跑了回来,“三殿下,李大人的死因出来了!”
“说。”
身后跟着的仵作将一块皮肉呈了上来。云昭只看了一眼,腹中便一阵翻江倒海,似乎嘴一张便能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于是摆手让人赶紧端走。
“三殿下,李大人是中毒而死的。”
“中毒?”
云昭眉头微蹙,在牢房时,仵作初步断定李吉不是死于毒杀,怎么这时候又成了中毒而死的了?
小徒弟似乎看出了云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殿下,在牢房时,我师父之所以没看出来李大人是中毒而死,是因为凶手所用之毒颇有来头。所以师父一时误判,还请殿下恕罪。”
云昭嗯了一声,接着问道:“那凶手所用之毒到底是什么?”
“三日了。”小徒弟走到那块皮肉跟前,指着血淋淋的肉上一小片颇不起眼的小黑点,继续道,“此毒为一种慢性毒药,只需一点点便能至人于死地。一般中毒之人三天后即可毙命,表面看来与急病暴毙无异,只有划开死者腹部才能发现端倪。”
云昭的眼睛如同刀子般扫过大堂之上的每一个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赈灾粮款案的主犯竟然被人毒死在了牢房里!他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震动惊起了缝隙里的灰尘,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陈增和蒋牛吓得浑身情不自禁的起了一阵哆嗦,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你们二人可认得那日来看李吉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