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桓在沐薇那里没找到任何证据,回身想到秋苑一探究竟又听到云舟这句挖苦,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火。
“搜又如何?”
云舟浅浅一笑,“你有父皇的九龙腰牌,要搜这小小的秋苑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无意与他纠缠,气定神闲的坐于案前,轻轻喝了口茶。茶水入口清香,与今日明媚的春光很是相称。
云桓的目光冷冷从他身上扫过,忽然笑了,“其实,昨夜有人翻墙进来了,对么?”
云舟不置可否,白皙的面上闪过一丝阴冷,“其实,我宫里的龙袍是你放的,对么?”
他早该明白,醉酒之后便稀里糊涂的换上了一身龙袍,而后偏偏撞上前来东宫的皇帝。时间刚好,东西也足够挑起皇帝的怒火,他们以为他必死无疑了。只可惜,皇帝对他还是有些信任的,他已是太子,德行无失,继承大统毫无悬念,没理由策划造反,走这不必要的险棋。
云桓面上故作镇定,“大哥这话从何说起?我倒是听不明白了。”
他心里是有些慌乱的,所有参与着件事的宫女太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今天云舟会有此一问。
云舟望着他的眸子里有些冷,像是冬夜里昏暗的月光,“希望你真的不知。”
无情最是帝王家,为了这皇位,手足之情,兄弟之义统统可以抛弃,可以牺牲。这样残酷的战役,他并不会觉得赢了便有多少愉悦。在秋苑的这些日子里,外面的天翻地覆,明争暗斗他不看也知道。
“搜不到便走吧,你或者你们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伤及无辜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他伸了个懒腰。在秋苑之中,唯一的好处便是想何时休息便何时休息,想休息到何时便休息到何时,想画便画,想看书便看书。他三岁被立为储,这些年兢兢业业,严于律己,生怕行差踏错的他早有些累了。这一次变故,最初的震惊和慌乱过后,他反倒是平静了心神。这样的争夺在他登基之前都不会停止,也许这一次,他可以收一次大网,一劳永逸。
皇权之争,你死我活本就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儿。
“你说什么?”云桓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轻视,但是更多的是被人拆穿后的慌张,恼羞成怒,他不由的提高了音量。
云舟脸有倦意,今日起了个大早,为的就是等云桓的再次登门。既然该说的话说了,他也不想与他再多说什么,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来得惬意。
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身姿款款的往内室走。他白色的衣角拂过地面,在云桓心头带起一阵凉意。
云桓最恨他这种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噢,对了,”他又转过身,将画拿下来,笑道:“既然你说这人像六妹,那就劳烦你将这画送给她。算是我这做大哥的一点小小心意。”
云桓的目光从云舟脸上扫到画上,带着怒意接下了画,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秋苑。他的心情显然是不太好的,连着踢倒了几盆花木,最后扬长而去。
云舟眯起眼,望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眸子里的森冷也重了几分。
云桓半路上便把那画撕得稀烂,随便丢在了一个池子里,很快,池水中便荡出笔墨的颜色,五彩缤纷,乱坐一团。
身后的御林军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很是聪明的选择了不声不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鲁莽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