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薇躺在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的睡不着,眼皮一放下来,眼前便都是沈疏的俊秀模样。
“言星!”
她突然大嗓门的叫了一声,言星忙不迭的小跑进来,问:“公主何事?”
沐薇撅着嘴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你说,西境离京都有多远?”
言星愣住,片刻又心下了然,嘴上却还是装傻充愣,“公主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没什么。”沐薇又颓然的躺回床上,望着锈满祥云的帐顶发呆。
言星见她这样,忍不悄悄上前捅了捅她,“奴婢自小在宫中长大,没去过西境。不过从前听三皇子讲过,西境与京都隔着万里路途,而且风沙漫天,气候十分恶劣。”
沐薇眨眨漂亮的大眼睛,一言不发。那么精致漂亮的沈疏就这样整日策马扬鞭在漫天飞舞的风沙之中么?她有些心疼。从前,总觉得大雪里巡逻的御林军就已经是最辛苦了。
“公主该不会是……”言星揶揄的看着她。
“胡说,我可没有!”沐薇马上否认。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言星心里暗笑不已。
正闹着,珍珠捧着一只鸽子跑了进来。本来还残留的几分倦意立马烟消云散,沐薇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接过鸽子。
这是云昭专门为传信饲养的信鸽,十分聪明。沐薇接过鸽子,从腿上解下细细的竹筒,从竹筒里倒出一卷信签。一看之下,脸色便变了。
珍珠和言星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些数。言星小心翼翼问道:“出了什么事?”
沐薇合上信纸,手心皆被汗**,“三哥的马车在途中断了车辕和车辙,滚下了深沟,死了几个侍卫。”
“什么?”珍珠大惊失色,“那三殿下呢?”
“三哥没事,事发前,几个侍卫水土不服,呕吐不止,三哥心软便让他们坐进了马车,自己则骑马前行。谁知道车辕和车辙都断了,马车滚下深沟……三哥算是捡了条命。”
沐薇的手掌渐渐收紧,将那信纂成了一个纸团。云舟被囚,云昭北上华城,刚走这么几天就出了人命。显而易见,这不是巧合。更显而易见,背后之人真正想要的命是云昭的。
“公主,我们接下怎么办?”珍珠脸色惨白,“这也太巧了吧?”
“巧?”沐薇冷笑,“这是谋杀。与太子最亲近的皇子就是三哥了,他这是要斩断他的羽翼,让他孤立无援。”
“那公主以为……”言星心中似乎有了些眉目。
皇帝共有六子,若是云舟被废,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就是云乔。可是云乔在云舟被囚后曾在皇帝面前极力保他,言辞诚恳。以此来看,云桓的落井下石倒更像是那个背后使坏之人。
“静观其变,别无他法。”
沐薇将那团纸丢进了火盆中,火焰一闪,纸团随即焚毁成灰。她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如今,云昭只能靠他自己,而她,要在这宫中留意所有的人。
第二天一早,沐薇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了梧桐苑东院。接了云昭那样的信,她越发觉得后怕,出了一身冷汗,连觉都没睡好。
杨朔十分殷勤,早早替她抹去书桌上的灰尘,又亲自替她泡上了茶,一脸笑意的等在自己的座位上。
沐薇看着一尘不染的书桌和温度正合适的茶水,狐疑的盯着杨朔看了半天,欲言又止。隐隐的,她察觉到了杨朔的诡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子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云昭的事了吧?!
“你今日怎么如此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