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有些惊喜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他理解能力还不错,本来还以为自己要花费一番口舌解释才行呢,他倒是随意翻一翻就明白了。
景澜一看,直接将那份邸报扔给了安歌,虽然邸报只是纸做的,但景澜手劲极大,叫安歌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安歌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这种破玩意儿也配写上本将军的大名?”景澜扬起眉,一副不削的样子,“都是酸溜溜的风月故事,你若是想写些怎么打仗的,我还可以教教你,你写这个还是别来找我了,走吧,以后别出现在将军府丈之内。”
安歌本想和他解释一下,不是要写他这个人,只是想请教一下将士们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想问问他战场是怎么样的,战况激不激烈,但看景澜满脸鄙夷的样子,安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也有些气恼,入邸报府至今,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瞧不起。
一直等在外面的管家听见了景澜不太高兴的声音,连忙进来将安歌请了出去,安歌咬咬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也知道在将军府和他争辩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便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从刘咏絮手里接了那么多活,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没有办好,回去得和他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如何解决。
管家将安歌送到了将军府外面,站在门口处不停地与安歌道歉:“实在对不住,还望安大人不要见怪,我家主人不善交际,也不喜与不熟悉的人来往,京城里见过我们家主人的人都很少,他若是说了什么话叫安大人生气的,还望安大人多多海涵......”
安歌感激地看了管家一眼,不管怎么说,管家的态度比那个将军好多了,而且管家也没有因为她是无品级的邸报官就看不起她,一直都态度和善。
“不会,景将军......戍守边关多年,是大黎之栋梁,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
管家还是满脸的歉疚:“实在是对不住......”
“无妨。”安歌摆摆手,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对了,城中有传言说景将军长相凶恶,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我这几日来将军府的时候也发现将军府门可罗雀,按道理说,将军得胜归来,就算真的没有朋友,朝中同僚也应该前来探望才是,所以这个传言更甚,街头巷尾都说将军是样貌极丑才没有人愿意与他打交道......但我方才发现景将军相貌堂堂,你们为何不解释一下呢?”
说起这个,管家也是一脸无奈,叹了口气道:“还是因为我家将军处事淡然,不善与人交际,基本上没见过什么人。要是他知道京城中有这个谣言啊,只会想着不会有人来烦他了,拍手称快还来不及更别说出去辟谣了。”
安歌疑惑道:“可是,我听说那日将军带着将士们回京的时候,京城百姓夹道迎接,闹腾了整整一日,路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怎么会没有人见到将军的长相呢?难道将军是坐轿子回来的?”
“哎,将军就是不喜欢热闹,在头一天的晚上独自骑着马大半夜的回来了,所以没有人见到他啊。”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无不心疼地道,“可老将军战死沙场,将军夫人也早早去世,将军一个人在世上,连个为他婚事操心的长辈都没有,眼看将军已经快要到弱冠之年了,别说中意的女子了,连个熟悉的能多说两句话的姑娘也没有,就连我们将军府也不见年轻姑娘了,留下来伺候将军的还都是之前跟着老将军和夫人的......”说着,老管家又抹了一把眼睛,道,“哎呀,你瞧瞧我,安大人不要见怪,我们将军府许多年没有来过客人了,安大人还是将军回京之后第一位来探望之人,所以我不小心说多了话......”
“景氏世世代代都是忠良,景将军回京之后居然遭受如此冷落,城中还有那么多非议,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尽管方才景澜那么对待安歌,但安歌想到景家世代报国,还是忍不住替他不平。
“哎,其实将军也有一些朋友,都是他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这段日子将军给他们许了假,他们都回家探望父母或者去说亲娶妻了,就我家将军,连个伴儿都没有,孤孤单单的......”老管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其实景家倒还有几个亲戚,平日里就嘴巴上说着关切小将军的话,实际上什么都不做,只有借钱的时候才往这儿跑.....”
安歌一听,顿时郑重地道:“管家且放心,为将军辟谣之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叫全京城的女子们都知道将军并非是一位相貌粗鄙之人,而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儿!”
管家抽泣了一声,道:“安大人,将军府像我一样的老奴们都为将军的婚事操碎了心,若是安大人真的能够帮到将军,我们定日日到邸报府前叩谢安大人!”
“不必,为将军分忧,是安歌的荣幸。”
话是这么说,但安歌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景澜对她那般无礼,她在将军府不敢与他怎么着,但回了邸报府她难道还不能出这口恶气吗!
他喜欢安静是吗?不善交际是吗?
她偏要将他的“美名”传出去,叫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位躲在家中人不识的将军是怎样一位俊美郎君,叫想要结交景澜的人踏破将军府的门槛!
哼哼!笔杆子和大刀打起来,还不知道最后赢得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