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的一份邸报是在当天夜里传遍了整个皇宫的,上到皇后娘娘下到宫女内侍,识字的全都看了,不识字的也听了识字的人说了。
“照这么说嫌疑最大的还是宁妃娘娘?”
“可不是吗,你看这里面写着,当天最后见了惠妃娘娘的便是宁妃娘娘。”
“这......这邸报可信吗?之前不都是写一些如何绣花、如何种草之内的东西,近日里还开始写话本在上面了,现在又写这个,他们懂查案吗?”
“听说是皇后娘娘特意叫他们写的呢,为的就是给皇宫众人最可信的消息,不让我们瞎猜,而且听说那邸报官还是跟谭督主一起查案的,应该是真的。”
“啊?不知道宁妃娘娘到底为什么要杀害惠妃娘娘......”
“我觉得其中还有缘由,你看文章里也只写了宁妃娘娘是最后一个见到惠妃娘娘的人,却也没有说惠妃娘娘之死与宁妃娘娘有关。咱们还是不要瞎猜了,等着看后面的文章吧。”
“好......”
“......”
邸报和传言自然也流入了钟粹宫里,宁妃看完了之后将邸报往床头一拍,猛地咳嗽了几声,她身边伺候的宫女连忙上前替她顺了顺气,轻声安抚道:“娘娘咳疾又犯了,可要去请苏太医入宫?”
宁妃摆了摆手:“本宫就是被气的,你看看这邸报上写得......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本宫是凶手,那谭与白一步一步引着本宫说了那么些话,结果他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旁人还以为是本宫怕了不敢说太多!”
“娘娘......倒也不必过于担忧,奴婢觉得这文章写得模棱两可,没有说娘娘就是凶手。何况皇上也没有处罚娘娘,今日皇上还下旨说若是娘娘闷得慌,可以唤人进来......”
“那不是还没有解除本宫的禁足吗?”宁妃一双柳眉紧紧地拧着,“尽管本宫知道皇上和皇后必须这么做,不然不好和别的妃子交代,但本宫就是气得慌......他们俩也就算了,那个阉奴从本宫这里拿了多少好处,他还如此气本宫......对,写下这篇文章的人又是谁?邸报府的人是吧?哼,现在一个不入流的邸报臣都敢在本宫头上撒野!”
“娘娘......”那宫女一脸哀愁,想劝却也不知道怎么劝好。
“本宫对付不了谭与白,难道还怕她一个低微的邸报臣吗!”宁妃冷笑一声,吩咐道,“蓝月,你去让小雨跑一趟承天门,把袁统领给我叫过来!”
负责看守承天门的袁统领袁启禄是宁妃的亲弟弟,是锦衣卫正四品指挥佥事,原先也是靠着这位宠妃姐姐谋到的这个差事,不过他武艺高强,也确实有这个本事担任此职。
小雨公公将话带到之后,不一会儿袁起禄便过来了,进了凌菡苑见到宁妃,拱手行礼道:“姐姐。”
宁妃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来,他今日身着的锦衣卫特制的服饰,腰间系着一条一寸来宽的带子,可看得出他没有消瘦,依旧勇猛威武,宁妃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事没有影响到他。
“启禄,我想让你替我教训一个人。”
袁起禄问道:“谁?”
宁妃回过身将那份邸报拿起来,指着上面“贝林”两个字道:“这人暗示我是杀害惠妃的凶手,还不知道她日后又会写些什么还污蔑我!虽然我知道是谭与白示意她这么做,但我动不了谭与白,只能你替我教训教训这个贝林了!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杀了她,只是记着别脏了自己的手!”
袁起禄接过那份邸报扫了一眼,然后将它叠好塞进自己的衣袖里,道:“行。”
离开钟粹宫后,袁起禄便立即去和皇上告了个长假,着手去调查这位贝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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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殷澂这次亲自来了邸报府,他从马车里下来,正在打瞌睡的管事见了他,立马跳起来迎过去:“七王爷,您是来找安歌吗?”
殷澂一拍袖子,点了一下头,管事立马伸出手道:“您请,我这就带您过去。”
隔着管事到后院,隔着窗户就看见安歌站在偏厅里面和另一位女子讨论着什么,他笑着走过去,还没到门口便说道:“安歌,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安歌浑身猛地一怔,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她甚至不敢回头,可这时殷澂已经走进来了,道:“我今日有空,带你去咸......”
安歌听见这个字才回过神来,想到是关于自己母亲遗物的事,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等他说完便立即回头道:“七王爷稍等,我去和刘大人说一声。”
“不必了,我已经让侍卫去通知刘咏絮了。”殷澂轻笑着说了一句,便自然而然地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