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季节,通常在6月至7月中旬,而每年的锡城,入梅和出梅的时间都各有相同。
今年锡城的梅姑娘,和往年比起来,似乎更留恋她南方的情人而姗姗来迟。
直到7月初,软风夹杂着细雨,开始夜以继日地席卷着锡城的每一个角落。
即将闪亮登场的太阳公公,抓住酷夏来临之前的短暂空隙,悄悄地躲在厚厚的云层背后,偶尔打个哈欠,睁开眼睛,瞥一眼被梅姑娘尽情蹂躏得内裤都快没得穿的人们,又若无其事地打起酣来。
尽管锡城已经连续近两个星期没有见到太阳,自从在杭州听到陶姜说考虑二人尝试交往之后,叶柏章的心里似升起一轮骄阳,阳光明媚且暖洋洋。
吃到定心丸之后,叶柏章的心不再像之前那样,好似一团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漂浮在半空里,微风轻轻一吹,就上下左右翻滚游荡。
这段时间陶姜工作室的排单密集,人手又不足,不得不全员无休假紧张赶工。
最初规划可以自由地把握工作时间,当面对客人的需求时,一切自由全都心甘情愿交给订单。
陶姜和大家一起,每天组队上门服务,回到店里再总结讨论。有时候晚上都要加班到很晚才能回去。
同样因为新能源汽车项目而忙碌的叶柏章,更是专心扑在工厂大会小会和项目讨论上,闲暇不忘给陶姜微信、视频,大多发给陶姜的消息要过N久才能有回复,陶姜也很抱歉,白天在客人家里或者工作室讨论的时候,手机一般都扔在一旁。
几次解释后,两人似乎有了默契,都能理解对方可能不方便,都不纠结于微信是否回复,回复得快慢。两个人每天忙碌的行踪,各自都了然于心。
自从绿龙酒吧分开那晚开始,一直这样相敬如宾般的保持联系,有时给陶姜的感觉,似乎两人已经相识很久一样,虽不像一开始那么患得患失地牵念,更多地是心里多了踏实的感觉。
有天晚上,陶姜回家的路上,给叶柏章回了个语音消息。
因为正准备开车,简单说下午在大剧院附近一小区上门,忙得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陶姜到家刚洗好澡,叶柏章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
陶姜连忙收拾了一下,确认素颜的自己在镜头里不是很丑时,才点开了接听键。
几天不见,视频里的男人也略显疲惫,仍然是一件深色的衬衫,正侧面对着他和一台电脑,看背景像是在一间办公室。
已经将近10点,他仍然在加班。看来,这个人的日子并不比自己轻松。
陶姜看着他,正在认真敲击键盘,他冲着屏幕做了个手势,对着陶姜说,“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陶姜拿着手机,重新确认了房间门已经关好,钱多多已经在房间里睡下了。
靠在床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端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的男人。
“你嗓子怎么回事?生病了吗?”叶柏章已经停了下来,端详着屏幕里人。
“有一点,过两天就好了。”陶姜不想让他担心。最近连续上门整理,每天面对那么多衣服和杂物,尽管全程带着口罩,仍然避免不了吸入灰尘,常常一天下来,嗓子喉咙里感觉不清爽。就连手上也是,带着手套也避免不了一层又一层地脱皮和起茧。
以前从没过多在意,最近开始有点担心,一双粗糙的手,下次若是被叶柏章拉到,会不会被他嫌弃。
“你还没回去吗?这是在哪里的?”陶姜试图转移话题。
“怎么,查岗啊?”叶柏章笑了,“给你看一圈,这是我在工厂里的办公室。”
叶柏章把屏幕对着办公室转,简约的装修,除了办公桌和背后的柜子,还摆着一组沙发,没有多余的装饰。
“这不是上次我们去的那个办公室,这是在新区工厂,等你有时间,也带你到这里看看。”
叶柏章想到上次在市里办公室里的陶姜,竟有点不太相信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嗯。”陶姜听他提到办公室几个字,身体里荡起一股激流,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那晚的回味,一直没有间断过,听到叶柏章说带她去工厂办公室去看看,自己竟无耻地和那晚又联系到了一起,想着不觉从脖子里向上泛起一阵热来。
“我想见你。”
叶柏章每天都想见到她,看她忙得闲不下来,也不能太过强求,不能像20多岁腻歪的小男人那样,自己绝对可以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