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司大康却马上扯住他们两个人说道:“这可不行嘞,我婆娘凶得很,说要让我留着你们吃饭,我一定得留着,要不然要挨打的嘞。”
怕老婆怕成这样,还对人说,一点都不见害羞的,真是长见识了。
胡晓柠都不知道该说司大康是怂包还是憨货了。
司大康坚决不让离开,就差在门口守着了,那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两个人片刻都不肯离开,好像是怕一错眼的功夫,这两个人就消失了一样。
他这么看着,自己倒是没觉得有啥,但是胡晓柠和吴小虎两个人去也觉得十分不舒服了,为了不被人继续这么盯着,他们二人也只能在院子里找了个小板凳坐下,跟司大康在院子里僵持着。
胡晓柠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司大康家的院子,小小的院子是水泥抹过的,平平整整,干干净净的。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眼水窖,北川乡没有自来水,所有的农户包括乡政府的院子里最少不了的就是水窖。
再看看院子北边,一溜儿大概有三四十年历史的红砖红瓦的砖木结构房子,只有五间,并不算很宽敞,但是却看起来很干净清爽。
房檐下是青色的水泥台沿,比其他人家新房的台沿要低一点,大概有一尺高,用水洗的很干净。
倒是没想到,这刘小花这样一个泼辣还手脚不干净的女人,还是个爱好人,这小小的农家院子,被她收拾的这么干净。
台沿上还放着个竹箩,那是装针线活的,胡晓柠认识的原因是,他们家里曾经也有一个,是母亲做针线的时候用的。
竹箩里放着一双纳了一半的鞋底,针脚整整齐齐的,是一个个菱形套成的,式样很传统,但是做工整齐,显得十分漂亮。
这样的鞋底,胡晓柠很熟悉,早年的时候,母亲也曾经纳这样的千层底给他。
只是,后来他年龄大了,懂得虚荣了,就不肯再穿这样的布鞋。为此,还与母亲大大的吵了一架。
从那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为他纳过鞋底。
现在想起,胡晓柠忽然觉得脚上的运动鞋很烧,烫的脚底不舒服。
他忽然想起,母亲那时候总说,买的鞋子烧脚,千层底的布鞋穿着最舒服,对脚最好。
只可惜,他那时候根本体会不到,千层底鞋子的舒服,只觉得样子丑。
想到母亲,胡晓柠的脸色就黯然了下来,一旁的吴小虎看着胡晓柠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很是奇怪,胡晓柠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瞬间就变了颜色?
顺着他眼神看过去,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那台沿上除了一个针线箩之外,什么都没有啊。
“小胡,你这是咋了?”吴小虎问。
“以前我妈妈也给我纳千层底做鞋,可是我嫌弃不肯穿,现在……”
吴小虎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拍拍胡晓柠的肩膀说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这些了,咱们和司大叔说说话吧。”